厚厚的一本账册递了上去,那上面沾染的鲜血,足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册子是多艰难才保存了下来,而上面已经已然有些晕黄的字迹,却详尽的记录着当年每一笔修坝款项的去处。而另外那本记事簿,则是记录着当年孙奇志跟在原汶城太守身后,亲眼看到他将赈灾银两封存,和朝中官员联手,私吞灾银的经过。
孙奇志并非毫无良知之人,他亲眼看到汶河下游百姓衣不蔽体,饿殍遍野,更看到那些官员是如何将赈灾款银私吞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灾民为了活着,母食子,夫食妻,彼此残杀,民不聊生……
郎子衍看着正德帝神情阴沉,整个人身上气势猛然爆发出来,脸上掩不住的震怒,他眼底划过讽刺。
“陛下,此账册详细记录了当年汶河堤坝为何会坍塌,还有水灾贪污案的始末,孙奇志更在记事簿后面言明,当年他因不忍见灾民受难,贪官横行,曾经将此账册抄录了一份副本,连同一封书信交给了当时的工部尚书冯铖郎,恳请他面圣请求陛下严查那些贪污之人,还百姓一个公道,只可惜他书信送出后不久,冯铖郎就因被查出贪污堤坝款银而被抄家斩首,而汶城太守在事后也被灭了口。”
郎子衍半跪在堂下,语气冷然道:“臣观旧时案卷,发现当年冯铖郎贪污一案本就疑点重重,恐怕他是因为此账册牵连,这才被冤以致抄家灭族,而孙奇志应是在知道冯铖郎被杀之后,怕祸延己身,所以才匆忙带着妻儿离开了汶城。回到临泰乡避世不出,只是恐怕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事情过去七年,他终究还是逃脱不过,死在了这账册上面。”
当年之事被揭开,魏坚满脸灰白,而霍景瑞看着正德帝沉着眼越来越阴鸷的神情。终于体会到魏坚之前在后堂所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
郎子衍从刚才就一直不断提及水灾旧案。更是将孙奇志等人之死也与旧案联系在一起,这不得不让人联想,魏世杰之所以会去杀孙奇志。完全是因为受了当年幕后之人命令,杀人灭口夺取账册,而能够命令魏世杰行事的人,除了魏坚还会有谁?!
霍景瑞不由低垂着头。紧紧掐着掌心,神色间几欲噬人。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
司侯瑀站在不远处,神情间也满是愕然。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只是审理魏世杰的案子,最终却引出了早已盖棺定论的旧案。而且郎子衍虽然没有明言账册上所写的贪污之人究竟是谁,可是此时大理寺内外数百人,还有谁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指向堂内脸上毫无血色的魏坚?
这一次。所有人都离奇的没有喧哗,均是噤若寒蝉的看着高坐在案首。已然震怒的正德帝。
“魏卿……你有什么想说的?”安静的大理寺堂内,正德帝声音淡漠响起,他望着堂下跪着的魏坚,手持那两本账册和记事簿,眼底莫名深沉,“七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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