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辜一酩笑而不答,转言道:“对于那几枚银梭,你可有何想法?”
“十分蹊跷。”贾无欺沉声道,“震远镖局一案江湖皆知,方破甲的尸体失踪但是他身死之事已是盖棺定论。凶手故意用银梭作武器,难不成是想暗示什么?还是……”
“还是纯粹的恶作剧。”辜一酩勾起嘴角,“这凶手不仅自负傲慢,狂妄自大,而且颇为享受玩弄人心的感觉。”
“江湖中还有这号人?”贾无欺颇为困惑。
“名门正派的牛鼻子们,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会表现出来。”辜一酩凉凉道,“这号人,还是邪门歪道中见得比较多。”
“你的意思,这事与邪教有关?”
“非也。”辜一酩竖起手指摇了摇,“名门正派的人,人前当然是不会表现出这一面,谁又知道人后会怎么样?你可别忘了,这凶手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既然没了被人发现的威胁,就算是武林正宗,也说不定会暴露天性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来。”
“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江湖各门各派都有嫌弃?”贾无欺嘟囔道,“这凶手范围,不仅没缩小,还更加扩大了。”
“蠢材。”辜一酩伸出手,重重弹了下他的脑门,发出一声闷响,“所以才让你从人|皮入手,杀人的方法有成百上千,精制人|皮的方法却不多。有了这石壁人|皮的线索,凶手的身份自然也会浮出水面。”
“师兄高见。”贾无欺揉着被弹得通红的脑门,观察着正在收拾慎言尸体的一行人。
慎言尸体上的银梭已被尽数取了下来,尸身上的血迹也被擦干。看样子,是要将他收拾妥当后就近入殓了。
“行正师兄,几位师弟想替慎言师弟换上干净的衣服,再送他上路。”一名年轻僧人走到行正面前,“慎言师弟昨晚还说,将包裹与师兄的放在了一处,不知可否请师兄取来?”
行正颔首,面容上挂上一丝悲戚的神色。他走向石窟一侧,在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包裹中翻找着,半晌,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走回了慎言尸体前。
少林一行人将慎言尸体处理妥当后,变得更为沉默,连之前还不时发发牢骚的薛沾衣,此刻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再说一句废话。让人难捱的寂静中,几大门派的弟子重新踏向了上山的路途。
人心叵测,前途凶险。
一路上无人说话,皆是闷声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六凡第四窟洞前。
踏入石窟中,与先前的三窟观感十分不同。石窟内里十分宽敞,高高的洞顶,宽阔的石道,不像是埋在山腹中狭窄逼仄的洞穴,倒像是巧夺天工的宜人居所。
众人一路走,一路啧啧称奇,就在大家观石赏景身心放松的时候,突然从洞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顷刻之间,高大的洞顶骤然崩塌,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块将人砸得死的死,伤的伤。幸存的人也被体型硕大的山石堵在塌陷的石窟中,进不可退不得。眨眼之间,原本一字长蛇的队伍已经被拦腰砍成了数节,每一节都被坚不可摧的岩石拦住了去路,动弹不得。
贾无欺幸运地避开了天女散花般的落石,好不容易在一片空地上站稳了身型,环顾着四面高耸嶙峋的岩石发呆。这时只听一声长啸,带着野兽骚气的腥风从头顶灌来。他抬头一望,一只庞然大物从洞顶的大豁口处,张牙舞爪地扑了下来。
定睛一看,一只吊睛大虫张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朝他面门直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