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比如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打了,他不会想着报警,用法律来惩罚坏人,而是找人打回去。如此你来我往,好像这还是一个江湖的世界。
故事中的医生后来与小三结了婚,但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便爱上了一个疯子。听到这里我有些感兴趣了,一个医生,一个小城市的精英,为什么会去喜欢一个疯子呢?是不是他也疯了?而据传说,那个医生车祸时并没有失忆,他只是想逃离,逃离那个他不爱的女人。而他之所以爱上疯子,是因为他想起来了,这个疯子就是他最初的恋人。就是说,他曾经确实失忆过。一次假失忆,一次真失忆,三个他爱或不爱的女人,这中间的兜兜转转纠纠缠缠,就像一团乱麻,外人无论怎样传说,是无法理清的。因为失忆还有真假,这令我的兴趣越来越浓,不禁想了解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据说他曾自比是一条窝在鱼缸里的鱼,向往着江河湖海,总想着一次次的逃离。这种想法让我想起了我自己,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只不过我真逃出去了,而他呢?
我决定去见见当事人,了解一下故事详情,也许真能因此来了灵感,写出一本好书呢?
小城市就是这么小,我花了不少心力,用了许多心思,通过朋友,朋友的朋友,一番辗转,几番波折,三个女人我都结识了,她们倒并不反感向我讲述她们的故事,也许人都有倾诉的欲望吧,有事情闷在心中是令人难受的,这时她们好比一只笼中的鸟对天空的向往,牢狱中的囚犯对清新空气的渴望一般,内心里充满了诉说的欲望,而我,最善于倾听,从不厌烦,从不打断,静静的倾听着,知道什么时候该答话了,什么时候该沉默着。她们的讲述都显得缠绵,又像是疯子的呓语。可是作为故事的中心,男主人公我却没能见到,他对我避而不见,更别说讲述什么故事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找不到他,本还以为和他能成为朋友呢――有共同的想法,共同的追求,为什么不能呢?我感到失望,可也无法可想,有时候强求是没用的,我是一个执著的人,但他显然比我更固执,我只有放弃。本市日报副刊的编者是我朋友,他为我的采访牵线搭桥,出力良多,因为没能见到何方,他也倍觉遗憾。有一天,他拿了一叠搞件来,兴奋的说,这是何方写的,你看看,兴许对你了解他有用呢。我拿过来一看,是一叠十行纸,上面用黑色墨水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一篇童话故事。朋友说,这是他整理旧稿时翻出来的,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作者投稿了,也许已经好久好久,纸张都已经微微发黄,当时肯定也没有认真读,因为太长了,根本不适合发表。这次清理那尘封的一柜稿件,想着该烧的烧,该用的用,没想到看见这篇署名何方,不禁大是惊奇,一读之下,文笔还大有可圈可点之处。这虽是一篇童话,但我不知道是否代表了他本人的某种心情,你读一下吧。他说。朋友告别后,我便迫不及待的读完,也不禁震动,那天我又来到效外,站在一条小河边,任北风吹着我的衣襟,耳中响起河水轻轻流淌声,好像一曲忧伤的歌谣。其时霞光满天,夕阳如血,我有些恍惚,心中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这并不是一篇童话,而是他真实的日志?也许他本就是一只鱼,已经消失在大海深处,所以我才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