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可你刚才背着一个美女,总不是假的吧?你还骗我说是有手术……说起这话,我不禁又哭了起来。
唉,我没说有手术,我是说医院有事……
那又怎样?
医院是有事啊,今天上面的人来检查,主要是外科建设这一块。检查完了当然要招待吃饭,院长叫我一起。我其实不想去的,但院长既然喊了,不去的话似乎不给面子,于是就去了,同去的还有韩佳颖,就是刚才那姑娘。谁知他们喊我去是假心,其实主要是想喊佳颖去,在酒桌上,不断的跟她喝,先是院长叫她敬酒,然后他们又回敬,她一个女孩,哪禁得起?就喝醉了。院长说要给她开房休息,她不肯,非叫我送她回来。我其实也明白,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虽然领导可能不高兴,我还是答应送她回去。她是我同事,我们一起来的,我不管她谁管她?其实她虽醉了,心下还是明白的,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她喝得太醉,根本无法走路,下雪天又打不到车,我只得背她了。傻瓜,我跟她除了同事之情,真的没有什么。
我听了也就释然,想着他今天叫我四声傻瓜,口气从没有如此的亲切,不禁有些陶醉。我们相恋之后,我叫他何方,有时候想叫方方,或叫亲爱的,可出口却又是何方。我希望他叫我真真,或者叫我宝贝,或者叫随便什么显得亲密,显得特别的称呼,可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曾真。我觉得两个人的称呼最能显示彼此之间的深情密意,爱有多深,称呼就有多甜。我知道我爱他,我不是不想称呼得他更甜蜜甚至更肉麻一些,我只是觉得他对我不冷不热,空气中少了些浓情密意,不够暧昧,不够浓稠,那甜密的只属于我的称呼叫出去,会不会像冰雪天气里的呼吸,像寒冬腊月里水管里的滴水,被冰住呢?而现在,他叫我傻瓜,虽然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词,其实却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才会用的,足够温馨,足够甜美,足够怜爱的称呼。呵呵,傻瓜……
我正呆呆出神,这时忽见他推过一辆自行车来,笑笑说,我没有宝马,只有一辆破单车,这就是我的白马,你敢坐吗?
我看了捂嘴大笑,说,你就骑它来的?
是啊,我怕走路太慢,又不知你去了哪里,心中焦急,所以就骑了它来找你了。
可这冰天雪地的,路这么滑,这东西能骑得稳吗?
那当然,骑白马不算本事,骑单车在雪地上奔驰,这才算潇洒。就怕你不敢骑!
哼,我有什么不敢骑的?就算是摔跤,抱着你摔我也不怕。
反正有我垫背是不?
我们真的就骑了那单车在雪地上行驶起来,初时摇摇晃晃,十分艰难,似乎随时会摔倒,可他越骑越顺,终于越来越快,有时滑的地方,似乎就要摔倒了,可他单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我们便几乎要飞起来。我搂着他的腰,任雪风在耳边呼啸,心想,这就是我的白马,这就是我的白马王子了。
这场景,我依稀觉得,曾经已经出现过。是在梦里吗?还是在一个久远的过去?我忽然觉得,我跟何方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相识了。一切都是这样熟悉,那美丽的冰雪,那温馨的感觉,那浪漫的场景。那时我们都还小。我们还在上学,上课的时候,我被窗外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所吸引,下课铃声刚刚响起,我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奔向操场,在厚厚的雪地里奔走,有几个男孩在追逐嬉戏,打着雪仗。我正为独自一人不好玩,于是欢然加入战团,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捏成团,看准一个男生便掷了过去。那人没注意,被猛的击中了面门,唉哟一声捂住了脸。我见战果辉煌,不禁格格而笑,许多男生也笑了起来,但并不是玩得开心,而是对被击中的男孩充满了讥嘲。男生本来就非常恼怒了,被同伴嘲笑了,更是羞愤。要知道那时候我们男女生之间有着一条清楚的楚河汉界,男生们全无怜香惜玉之心。那男生向我奔来,抬起手来就要给我一耳光。我天真烂漫,只是好玩,根本没想到得罪了人,更没想到他会打我,于是便没躲也没闪。一时怔住了。眼看手掌就要打在我脸上,忽然一男生一把拉住了他,于是他的手便落了空。
干嘛呢你?被拦住的男生大怒,喝问拦阻他的人。
别打人呀,何况还是女生。
是她先打我。
不是玩吗?打雪仗嘛,玩得开心就好,可不能发火。
谁跟她玩了?你跟她玩呗。
那一群男生都起哄的笑他,说,你跟她玩呗。你跟女生玩,我们才不跟她玩。就连旁边观战的女生也笑了起来,好像跟女生玩是一种可耻的事似的。要打我的男生又说,帮女生,真无耻。
救我的男生只是微微一笑,他并不在意别人的嘲弄,说,反正不许打人,否则我告诉老师去。
四周响起了嘘声,向老师打报告也是同学们最不耻的行为。他并理会,双脚一蹬,便向远处滑去。他那毫不在乎的淡定神情,潇洒前行的滑雪姿势顿时吸引了我。叫道,喂,谢谢你啊。你能不能教我滑雪呢?那时我并不会滑雪,对滑雪有着无穷的向往。但他只是在背后摇了摇手,便绝尘而去。不错,他就是何方,虽然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但相貌并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我以前并没有想起而已。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忽然明白,姻缘前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心中顿起亲切之感。但我跟他说起往事,何方却说从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我终于不知道,这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想象中的错觉,或只是梦中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