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都是一视同仁,遇到机会就说上几句。
她一边说话,一边那眼神就往玉秀手里的碗里溜,看里面大半是菜叶,没再说什么了,扯了几句就走了。
晚上,玉秀把买的老山参切了一截下来,隔水炖了一碗参汤,给颜庆江喝了。
草草吃完晚饭,玉秀拿了四包白砂糖,用一个龟背篮提着,拉着玉栋一起去金福清等四家。
他们到金福清家时,金福清一家刚吃完晚饭,正坐院子里纳凉。
英娘看到玉秀,高兴地招手让她过来一起坐。
玉栋拿了那半斤白砂糖,放在金福清家的堂屋,金福清一见要塞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还送东西呢。这都是该做的事儿,就冲你爹活着时的情分,我做的都是该做的。”
玉栋不会说花言巧语,急得满脸通红,只翻来覆去说着玉秀教的那几句,麻烦叔了,以后有事还得让叔帮忙。
玉秀看他急得都要出汗了,连忙走过去帮着玉栋劝。
最后还是福婶爽朗地说,“行了,当家的,孩子们的心意,你就收下来吧。”
红婶发话后,金福清接过去了。
红婶拉着玉秀坐回自己边上,“玉栋,你跟你叔坐着说话。你叔刚才还说有事要找你说说呢。秀秀,来,坐这边来。”
她拿了个小板凳,让玉秀和英娘并排坐自己前面,“秀秀,来,婶帮你也染个漂亮指甲。”
原来明天红婶娘家有喜事,要带英娘回门。姑娘家总得打扮打扮,英娘吵着要染指甲,红婶就拿凤仙花放研钵里碾碎,淘了漉子,拿着一片竹片,在帮英娘染指甲。
十来岁的姑娘家,正是爱美的时候。乡村里,姑娘家年轻媳妇,打扮的时候,都会拿凤仙花来染指甲。
“秀秀,你看,我这只手染好了。”英娘将右手伸到玉秀跟前让她看。
村里的姑娘家,英娘也是不下地干活的,只在家帮忙做点家务,偶尔上山采野菜耙松毛,所以,她的手养得还算白嫩。
十岁的年纪,指甲本就是透着淡粉色,拿凤仙花汁涂上一层后,变成了深一些的粉色。
她看看指甲,遗憾地说,“可惜这颜色褪得快,明后天水一泡就没了。秀秀,我娘那有盒新香粉,擦上去可白了。”
红婶笑着拍了英娘一下,“还好意思说,那盒粉我统共没用几回,被你偷着费了不少。”
英娘被红婶一说,就吃吃地笑。
玉秀看两人染着指甲,说起香粉,心中一动,太好了,她想到能做什么了!她一高兴,噌一下站起来,撞倒了放身后的板凳。
“秀秀,怎么了?”红婶和英娘被她吓了一跳。
玉秀连忙扶好凳子坐下来,“没事没事,刚才英娘提起香粉,我想到去年,英娘从婶这里偷拿出来一盒粉,我也涂了。”她说着吐吐舌头笑起来。
“秀秀——你还说出来了!”英娘看她居然连去年的事都招了,气得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