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到田里去啊?”
“是啊,趁现在凉快,去地里翻翻。你去洗衣裳?”他看看玉秀的篮子里,上面的几件衣裳,全是泥污,一看就是大人的衣裳。
“是啊,趁天还没黑,现在又凉快,先去洗一下。”
“秀秀,小叔……他没事吧?”颜庆江受伤后,他本想去看看,可顾氏去了,他不便同行。
玉秀听他话里,倒还有两分真心关切,“好多了,胡大夫开了药,现在睡着了。就是腿这一断,受大罪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颜锦鹏胡乱应了两声,只觉无话可说,想抬脚走,又有点犹豫。
玉秀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二哥,你有心事?”
“没,没心事。就地里干活,我能有什么心事?”颜锦鹏回了一句,却带出几分自嘲之意。
“二哥,地里干活可不容易。我爹以前常说,世事洞明皆学问,种地也是大学问呢。”玉秀念在他刚才对颜庆山的关心,安慰了一句。
颜锦鹏一愣,这句话,他也听大伯跟他说过。
他小时也和大哥一样进学读书。可是,他好像天生没有那根筋,就是读不好,考了几年也没能考上秀才。因此,爹娘对他很失望,就让他在家种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
天天干活,只要做不好就听着他爹说“你就不能和你大哥学学”。
十多岁时,有一次在地里哭,被他大伯颜庆山看到了。
大伯拍着他肩说:“没事,锦鹏啊,知足常乐。读书,能让人明理,可你别小看种地,世事洞明皆学问,种地也有大学问呢。”
大伯对他,对他们一家,挺好的。他娶媳妇时,他大哥娶媳妇时,彩礼钱都是大伯给填补了大半。
颜锦鹏愣神的功夫,玉秀已经与他擦肩而过,他转头,看到玉秀正走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秀秀——”
“二哥?”玉秀奇怪地转头,看颜锦鹏又咬紧嘴不说话了。
玉秀长相,取了颜庆山和王氏的优点,很是柔美。可她不笑时,脸上还是有几分坚毅之色,有大伯的影子。
“秀秀,你……你们几个人,晚上睡觉都要警醒些。”
“二哥,我知道了。”玉秀笑着应了一句。
颜锦鹏看她那无忧无虑的笑脸,显然根本没明白自己话的意思,“你们,年纪小,夜里小心进贼。”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逃一样离开了。
玉秀没想到,颜锦鹏会交代这句话,看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小时候,二哥从地里回家,好像很喜欢跟自己爹说话。
她微微一笑,提了提手中的篮子,脚步轻快地往滴水潭走去。走过颜庆洪家门时,透过半掩的大门,看到堂屋里坐着的颜庆洪四人。
这一大篮子衣裳,得快点洗好。玉秀没有停,赶紧往滴水潭走。
滴水潭边上,与往日一样,有不少妇人在洗衣洗菜,金福清的媳妇红婶也在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