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刚才坐的,居然是新竹椅!
真是小孩子家,不知道省钱,这竹椅一把要一百文钱呢。
陈氏肉痛了一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秀秀啊,这竹椅子新买的?这时候很贵吧,你们有银子?”
“婶娘,我们哪有,都是昨天靖王府的管事帮我们安排的,要不然……您看这……”玉秀往院子里溜了一眼。以往院子里放着不少坛坛罐罐,现在……
陈氏顺着玉秀的目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想起家里扑扑满的东西,有点不自在。她想说点什么,一句话脱口而出,“秀秀,你们昨天睡得好吗?”
“好,在家里睡得香。小四还说娘在拍着他睡觉呢。”
陈氏只觉后背一阵发凉,“那个,秀秀,”她有心想直接进堂屋去说话,可看堂屋不如外面亮堂,不敢进去,“听说,你们去王府了?王妃赏了很多好东西?”
“王妃再好,哪有婶娘和叔父好,时刻记挂着我们。”玉秀动情地说,“爹和娘没了,以后,我们就只有叔父和婶娘了。”
“那是,那是,我们做长辈的,不会不管你们的。那个,赏的东西……”
“婶娘,您和叔父真的会管我们吗?”玉秀惊喜的看着陈氏。
“那是当然。那个,东西……”
“婶娘……”玉秀扑到陈氏膝盖上,感动地哭了。
陈氏懵了,玉秀从来没和自己这么亲近过,这是没了娘,想找个长辈依靠?
以前,玉栋四个看到她和颜庆洪,客气有礼,可从来不亲热。别说趴身上哭,就连拉她的手都没有过。她有些不自在地举起手,僵硬地拍了拍玉秀的背,“好,好孩子,别哭了。”
“恩,婶娘,我不哭了。”玉秀的眼泪收发自如,一下站了起来,“婶娘,大堂哥他们还好吗?在家里吗?来,婶娘,您喝碗茶。”
玉秀嘴里问着,端过一碗糖水茶递过去。
这糖水茶,一般都是贵客来时才会上,也不是家家都能备着白糖。
颜庆洪家日子不算差,但也没好到拿糖水茶放家里随便喝的地步,陈氏可很久没喝过了。
她大口大口喝着,心里鄙夷地想,玉秀几个到底是孩子,不会过日子,“秀秀,这茶不错,还有吗?”
“有,淑儿,快给婶娘加上!”
陈氏又接过碗,这滋味,香甜!她抹抹嘴,“你大堂哥他们好着呢。他在镇上读书,楠儿今年初进私塾了。你大堂哥要准备到明州考试呢。我听你大堂嫂说,锦程用功着呢,书院里的先生都夸他,这次秋天一定能中举。你是不知道,这读书有多苦……”
提到颜锦程,陈氏话就多了起来。
陈氏一人口若悬河说了半天,玉秀总会在她要停嘴时,适时问一句,或者递上一杯放了白糖的糖水茶……
宾主尽欢,一个时辰后,陈氏嘴巴酸了,肚子也涨了,想要上茅房了。
玉秀为难地说,“婶娘,我家恭桶不见了……我和淑儿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
玉淑听她姐睁眼说瞎话,咬着嘴唇缩回灶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