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应,我前些日子里听说书的说,因为你惯常穿紫衣,人送绰号‘紫玉郎’,我瞅着你这也不像啊。”
“那像什么?”
“黑炭郎。”
魏紫应却也不恼,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真晒的那么黑?”
永宁点点头,“千真万确,挂上个月亮就是包大人。”
“包大人是谁?”
“古书有云,包大人,包拯,面如黑炭,刚正无私……”
“刚正无私我认,面如黑炭我不服!小爷这趟回来,可接了不少大姑娘小娘子抛给我的香帕!”
“她们估计是嫌你脸黑,想好心给你个东西擦一擦。”
“你这伶牙利嘴,”魏紫应恨恨的磨着牙,“你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吻住你封了口,叫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永宁贱兮兮的挺了挺胸,“干嘛,打我啊?打吧,打吧?”
“嗤!你以为小爷不敢揍你!”
“你揍我一下试试!”
永宁刚说完,头就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永宁捂住脑袋上鼓起来的包,嘴巴撅的都快能挂上油壶了,“母妃,你又帮着魏紫应这个家伙,你都不知道他刚才凶我!”
“怎么说话呢,凶你也是应该的!叫紫应哥哥!”
“嗤,”永宁不满的瞪了魏紫应一眼,“紫应哥哥。”
“表妹乖……”
“紫应啊,”贵太妃笑着问道,“照例这会儿还没点完兵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定安候得胜回朝,多半是要犒赏三军,侄儿便提前回来了。”
“那定安候何时回朝?”
“我回来的要晚些,听说定安候最晚明日,就抵达京城了。届时想必皇上会大摆筵席,要文武百官都来庆贺。”
明日,明日啊……
贵太妃望了一眼永宁,见永宁已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她手上安抚性的拍了拍,“文武百官啊,想必后宫这次便不用出席了。我年纪大了,最是不耐烦参加这些个宴席了。”
“那是自然,内宫定是不需要出席的,要出席也是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自是没人敢叫姑母出席捧场。”
“这便好了。”
魏紫应见一旁的永宁坐卧不宁的,在她起身之前问道,“表妹这是做什么去?”
永宁连头都没回,“我准备点东西去,紫应哥哥请便啊,该吃吃该喝喝,我就先不作陪了。”
说完,便拎起裙摆急匆匆的带着莲子走了。
“准备点东西……”魏紫应问道,“难道表妹也要参加庆功宴?”
贵太妃心想她怎么会想参加,她巴不得跑的远远的呢。
“小宁子就是这样,”魏紫应望着永宁跑走的背影,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来,“镇日里风风火火的,姑母费心了。”
“疯丫头一个,我还发愁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呢。”
魏紫应听了却说,“表妹这般脾气,若不是自小熟悉的人,怕还真降不住她呢!”
贵太妃看着魏紫应没什么异样的脸,慢慢勾起一个端庄的笑来,“是啊。”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魏紫应,他这话中的意思她又岂会听不出来。魏紫应这孩子自小就是一副好脾性,对谁都大方得体,以礼相待。却偏偏就喜欢欺负永宁,后来慢慢大了,她即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魏紫应对永宁的心思。但偏偏永宁这丫头,愣是没半点察觉。
魏紫应这孩子从小失了父母,很是可怜,她是当做亲儿子看待的。得知魏紫应的心思之后,她也有意无意的往这边引导过永宁。毕竟知根知底的,胜过旁人百倍。可不管她怎么暗示怎么引导,永宁都无动于衷。她也就慢慢息了这个念头。
贵太妃却不知道的是,她那些引导和暗示,在永宁看来都是让他们兄妹之间和睦相处的话,丝毫没往别的方面想。天可怜见,要知道她骨子里是个现代人,贾宝玉和林妹妹的故事是很凄美,但是近亲结婚是要生智障的呀!是以她从小,就是把魏紫应当亲戚看待的。
贵太妃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莫说永宁心眼儿实在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如今有一个如狼似虎的陆晅,魏紫应怕是……
也罢,随缘吧。
魏紫应的消息很准,陆晅果然在第二天的时候回了京城。照理说,主将回城,第一时间是要进宫面见圣上的,但陆晅直接回了侯府。
虽然于理不合,但这关系……算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不说了。
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人该气还是会气的。身在甘泉宫的萧远得知陆晅回城接受百姓迎接欢呼之后,竟然连朝皇宫来的意思都没有,就径直回了侯府,气的一把摔了手里饮酒的琉璃樽。
“皇上!”郭丽妃并未着中衣,只穿了一件湘妃色的大袖衫,里面的抹胸拉的很低,露出大半个圆鼓鼓的胸脯,脸上画着艳丽的海棠妆,云鬓高挽,真真应了她的‘丽’字。
萧远也并未穿多少衣服,只松松的挂着一个广袖袍,衣襟没有系好,露出来大片的胸膛,头上却不伦不类的还带着那顶刘氏长冠,仿佛这是他为君者最后的尊严和凭证。长长的珠帘挡在脸前,却能将他脸上的愠怒看得清清楚楚。
“反了,全都反了!”萧远因为饮了酒,有些踉踉跄跄的,“这定安候!怕是就要踩到我头上了!”
“哎皇上~!”郭丽妃连忙搀扶住萧远,却被他一把拂落在地,郭丽妃脸上迅速闪过一个委屈的表情,又很快不见了。她挂上艳丽妩媚的笑,“皇上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寡人怎能不气!他定安候回京,理应先进宫面圣!可他却,可他却!真真是可恨!”萧远大声的咆哮一声,广袖拂落了满桌的菜肴美酒。吓得郭丽妃不由惊声尖叫起来。
“没用的东西!叫什么!”
萧远一巴掌打在郭丽妃脸上,登时郭丽妃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上便浮现出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郭丽妃咬住嘴唇,不叫哭声溢出来。
萧远自打来了这甘泉宫,便越来越暴躁了。每日里不是饮酒便是寻欢作乐,仿佛这声色可以麻痹他君王屈辱的心。若是一个不顺,便要打骂宫人,有时候,还会连着她一起打。她还记得刚嫁给萧远做侧妃的时候,他虽不是最优秀的皇子,但他品行却是最好的一个。
她是萧远所有妃嫔当中最貌美的一个,因此萧远便格外宠她。对她温柔小意,把她放在手上宠,生怕她受一点委屈,更别提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可那样温柔的翩翩儿郎,却变成了如今这幅声色犬马的样子。后宫中多有怨言,说她郭丽妃蛮横争宠,霸着皇上不让去其他妃子宫中,但她想说,又有几人知道她伴圣的辛苦?
萧远再不是从前的萧远,她伴驾以来,身上便没好过。更有甚者,有时候萧远饮了酒,骂那定安候骂的急了,便会扯过她,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掀了裙子撕了亵裤,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就那么把她按在椅子上、按在酒桌上欢好。龙椅的龙头硌的她肚子疼,酒桌上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可萧远就是那般狠狠的要着她,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懑和不甘。
今夜里又是,又是这样。郭丽妃摸着脸上的伤痕,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泪。
“他陆晅……不过,不过是个伎乐坊里头给人弹琴吹笛子的贱籍!谁知道是不是卖过千八百回屁股了!竟……竟也敢爬到寡人头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萧远一拂袖,人却被自己给带倒了。郭丽妃纵使怕他,但又不能不扶,便爬过来扶住萧远摇摇欲坠的身体,“皇上,皇上不气……您是真龙天子,他不过是个乱臣贼子,自是与您比不得的……况且,况且……”
郭丽妃左右瞟了一眼,“况且您还有宁世子啊,等宁世子回了封地储备私军,这陆晅还能蹦跶多久?”
“对,对……”萧远喃喃道,“寡人还有宁世子这张牌……好,好啊!来人啊!给朕宣宁世子觐见!觐见!哈哈哈哈!寡人要与宁世子彻夜畅饮!啊……畅饮……”萧远又握住一壶酒,汩汩的往嘴里倒着,又一把扯过郭丽妃的头发,将她扯到自己怀中,将酒壶嘴儿对准了她涂了胭脂的嘴唇,不由分说就往里面倒酒。
“唔……皇,皇上……臣妾,唔……臣妾不胜酒力……”
萧远灌的急,郭丽妃喝不下,那酒便蔓延到她脸上,鼻子上,直呛得她咳嗽连连,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萧远见她这幅狼狈的模样,笑的越发张狂。不等她恢复呼吸,就又将她拖过来,一把就扯掉了外面碍事的长袍和里头的小衣,便开始大力的掐捏着她最柔软的附着在心脏上面的地方。
她看着萧远在那厢咬牙切齿的耕耘,半分温存没有,摇了摇嘴唇,默默忍受着这疼痛。萧远见她咬唇,狠狠的掐上了她的下巴,说道,“如何!你可是对朕有什么不满!”
郭丽妃挤出来一个招牌的妩媚笑容,“臣妾,臣妾怎么会对皇上有什么不满呢……臣妾,臣妾……爱皇上还来不及呢……”说着,她伸出蛇一般的手臂缠上了萧远的脖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果然是寡人的好爱妃!”说着,一把扯开她的裙子,就在那般冰凉的地上,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与她行那伦敦之事。
快些过去吧……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郭丽妃这般想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永宁动作很快,没多会儿便麻溜的收拾好了佛珠、蒲团等守佛堂要用的东西,连今夜都不等了,找人跟贵太妃说了一声,就跟莲子主仆俩人跑到了纳元殿里头。纳元殿是一座佛堂,里头供奉着大梁历朝历代的皇帝和皇后的牌位,里头惯常有高僧,日日诵经祷告,添加香油。
纳元殿里头的高僧叫静疏,是原高僧慧显的徒弟。大梁对待佛教这块还是很尊崇的,因此慧显在宫中的待遇也很高。
某一天慧显突然说要四海云游普度众生去,圣德皇帝也不敢说不让啊,便应允了。于是静疏便被他不负责任的师父给丢进宫了,在这纳元殿中一呆就是十几年。
因为永宁是提前打好招呼的,静疏对于永宁为何深夜前来也没有过多追问,只叫徒儿给她收拾了一间简单的厢房住着,说从明天再开始仪式不迟。
能多睡一晚当然好,仪式一开始,她就得一直在那供奉灵牌的大殿里呆着,旁边会给她放一张小榻,四十九天里头哪儿都不能去,每日茹素,洗脸只能用清水,也不能梳妆。
一想她要四十九天都不能吃肉,她就胃疼。天可怜见,她为了躲陆晅可真是下了大功夫。老天爷呀圣玛利亚,我知道你们慈悲为怀,看在我下了血本的份上就实现我的愿望吧。
当夜永宁和莲子挤在一起说了好久的悄悄话,最终困得不行才沉沉睡去。
陆晅不知是存心还是如何,足足拖了两天才进宫面圣,却不在玄清宫,依旧是在甘泉宫。气的萧远又摔了一堆儿的东西,但奈何他敢怒不敢言。
庆功宴设在四月十五这天,依旧设在香颐殿。
永宁一听,香颐殿,这好像离纳元殿没多远啊。不过又宽了心,离得近又如何,她在这儿守牌位,堂堂正正的,怕什么,不怕。
但她很快的打了脸。而且是左右开弓打脸,啪啪的。
开始的几天她还有些紧张,安安分分的跪在那儿,手上拿了月光石做的佛珠,闭着眼睛很虔诚的一颗颗数着。但见没什么问题,她便慢慢放肆起来,跪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完了继续跪,虽然茹素,但这毕竟是宫里头,若是有心,哪能真的吃兔子吃的草。
现今这位太后在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信佛,到了老年更是虔诚,早就开始茹素。虽说是信佛,但哪能叫太后当真跟和尚似的吃草,于是宫里面的御厨个个都会做一手美味的斋菜,味道保准只好不坏。
于是乎这几天下来,没人打扰,她偶尔跪跪,但更多的还是撅着屁股趴在蒲团上睡觉。完了睡醒了就吃美味的斋菜,偶尔还会送些点心来。
连莲子都说,她这根本不是来清修,是来享清福来了。
这天,天刚黑,她美美的吃了一顿斋饭之后,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抱着一个大箩筐,吃着刚摘下来的果子。纳元殿的院子里种着一棵不知名的果树,永宁在前世没见过,想必是大梁独有的水果品种。
她刚来的第一天就觊觎上了,但怕有毒,一直忍着没摘。可这两天那果子香味儿越来越大,直勾的她馋虫都跑出来了。于是乎她二话不说,自己折了一根丫杈做了个弹弓,不一会儿就打落了一地。
趁着静疏他们都去做晚课,赶紧洗洗吃了。
她吃了两个,刚拿了第三个,放在唇边刚要咬,便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
温暖从背后,隔着薄薄的纱衣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永宁的耳中,都如抚花落水一般,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永宁,我回来了。”
永宁在一瞬间,被那声音定在了原地,她仿佛一只虾,被一只虾笼完完全全的禁锢住,再也动弹不得。
那人见她不说话,嘴唇沿着她的发慢慢吻到她耳畔,轻轻的亲了一下那小巧的带着水滴耳坠子的耳垂,便见那形状娇美的耳朵瞬间泛了诱人的红色。
“如何,你很是吃惊么?”
他离她的脸这般近,一呼一吸之间,便能闻到他口中淡淡的酒香,那酒香围绕在她身边,几乎要醉溺了她。
“你伙同你的姘头郎,打晕了我的守卫婢女,偷偷逃了出去,这笔账,我先不与你算。”陆晅的手从她肩头缓缓下行至腰间,随后便紧紧的禁锢住,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永宁的背后就贴着他的胸膛,那火热的、肌肉坟起的胸膛。她仿佛置身于无边业火之中,那业火燃烧的正旺,要将她的身心,全都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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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侯爷回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憋死我啦我终于能整永宁啦哈哈哈哈哈~!
陆晅:我爱压女主,压女主使我快乐
抱歉上传的晚了……因为被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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