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面是回京之后新打的,魏紫应小金库里有一盒子猫眼儿石,个个都跟龙眼儿那么大,听说是在戍边从军的时候在沙漠里得的,绿汪汪的漂亮的很,连宫里都少有,被她抢过来打了一套簪子耳坠项链臂钏什么的。惹得魏紫应搂着空盒子哭了好久,直嚷嚷她抢了他给媳妇儿的定情信物。
她说等魏紫应这种不会撩妹又幼稚的直男有了媳妇儿,估计她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到时候从再从人家送的满月礼里头挑出来补他一份就是了,保管只有更好没有更差。
魏紫应不领情,跟她置了好几天的气。
宫裙自不必多言,她敢说,连萧远最喜欢的郭丽妃身上的宫裙都没她的华贵。虽然说裙子是粉金色首饰是绿色,但那绿色是澄澈的墨绿,两种颜色在一起并不犯了‘红配绿’的忌讳,相反还十分相配。
合仪说的那双七彩凤凰的宫鞋,她早就不穿了,今日穿的这双是绣着龙头鱼尾的错银神兽的翘头履,鞋面是粉金色的盘云锦,鞋底儿照例是青玉底儿的,走在路上可塔可塔的。闲王这个抠门老头,自然出不起这个钱叫合仪把这么大一整块玉踩在脚下。
果不其然,她听见合仪一声接着一声闷闷不乐的哼气声。
永宁心下舒畅之余又不免有些哀愁,好死不死怎么就跟合仪这个事儿逼坐在了一起,真是倒霉。拜托,人家只想安安静静的吃个家宴然后走人好不啦。
毕竟碾死蚂蚁也是需要花力气的。她有点懒。希望合仪别再给她找事儿。
永宁慢慢小口饮着杯中的温酒,双目很有技巧的在乌泱泱一片人群中扫视着,既收集了信息又不叫人觉得上下乱瞟不端庄。
人还是那么些个人,她的皇兄们就坐在不远处,只是可惜人数少了许多,除了死的那三位和在外叛乱的萧聆,统共剩下五位,面上都不大好,看见她看过去都举杯示意了一下,永宁也回以一笑。
要她说这几位皇兄根本不必哀愁,就跟当初的闲王一样当个屁事儿不管的闲散王爷,她看就挺好的。看看萧聆,她觉得都要愁死了。那位皇兄天生头发就少,不知道这会儿还有多少头发。
就在她漫不经心的扫视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挺熟悉的人,说是熟悉,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名字。
那人面如冠玉,四面生姿,如墨的长发一半拢在莲花玉冠中,叫一根同色椒图玉长簪簪着;一半长发披散在身后。从鬓角处留了两缕长发垂在胸前,跟黑锦缎一般,更平添了几分温润气质。身穿青色绣着暗线祥云的立领华袍,整个人明朗的仿佛雨过的莲叶葳蕤娉婷。
那人似是一直在望着她,以至于她扫视过去的时候刚好撞进他眸中跟他对视了。永宁心下一惊,连忙别开眼,可那视线依旧停在她脸上,挥之不去。
这人不是京中的皇子王子,今晚是家宴,一般也不会叫外臣过来,像她外祖,虽然有公爵的封号在身,但因为外臣也没能出席。
那这是谁呢?她不过离开了短短半年,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