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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虽是尊贵帝姬,不过也才十六岁,小女儿态再自然不过。只是话虽无心,但架不住听者有意,宁七话头在唇边略一滚,面上带着歉意的笑,谦和有礼,“公主尊贵,这般怠慢公主是平南王府的罪过,那做燕窝的奴才臣已发落了。只是平南王府不比大梁皇宫,厨子粗鄙,怕饭菜再不合公主胃口。宁七虽是男子,早些年是伺候母亲伺候惯了的,掌管王府内务也是管惯了的,不若日后都由宁七负责公主膳食。若是公主不喜,臣再想旁的折子。”
永宁闻言用团扇遮着唇笑了,泠泠的像风吹铃铛。“那如此,便劳烦公子了。皇兄说不日接驾的人就到了,左不过几日,公子就受几天罪,做做庖厨君子吧。”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子话,宁七临出门时,永宁似是无意间说了一句什么,宁七回身看她,只见她低着头打量着手里精工制作的团扇,专心致志,仿佛方才那句只是他听岔了。
却叫人恁的心惊。
宁七走后,莲子端来茶果,下午永宁要再进些点心,这是她的习惯。莲子一水儿一水儿的泡着茶叶,嫩绿色的叶片在水中翻腾,不一会儿茶香便溢出来了,满室清香。
“主子……这宁七虽不受宠,好歹也是个王府公子,您要是带回去作面首,怕是那南藩王不答应啊。”
永宁拈起一块一口酥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哪还有半分方才尊贵帝姬的架势,闻言一口渣子喷出来,“噗!我几时说过要让他做面首啦!小莲子,你以为我是你呢,管不住自己个儿的眼睛,到哪儿都春心萌动。”
“奴婢都十八啦!春心萌动也是那什么,什么来着?”
“生理需求。”
“哦对生理需求!”永宁憋着笑,这是她诓莲子的,叫她以为是人之常情。若是她知道是这层含义,怕不又得臊得脸红。
方才她说的那句是,若吃惯你的饭,不若跟着凤驾回京得了,也省得平南王府再麻烦。
这只不过是她无所谓提起的一句,至于宁七明不明白,那是他的事,至于要不要知会平南王,这也是他的事了。太祖年间就有了一位南藩王世子受恩入京,如今新皇初立,皇城又空了许多,这些个恩典怕是迟早要下。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就听说南藩王正琢磨着世子的人选。听着风声,像是有意宁七。可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受恩入京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披着世子皮的质子么!堂堂王府公子连下人活计都能干,无所谓再送去虎狼之地。
但对旁的公子来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事儿,对宁七来说却就是另一番天地,看来宁七是听出来她话里头的玄机了。以前倒没留意,南藩还有宁七这号人物,在他这一众兄弟之间,倒是个人才。只是不知他有没有那个命了。唔,给陆晅添添堵也是好的。她吃了亏,总要稍稍报复一下。
嘛,她只是个小女子,朝政上的事儿,又与她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