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肆……一直到壹佰为止。
这里便是那些身着白色红襟服的炉鼎被调、教好后的归处——红屋。
其中一扇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引来其他正在修炼紧要关头的人一阵怒骂。
“呸,恶心”采补完了还恶心了自己一把的地火金丹,不满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过这也难怪,这人都已经被用了一百年了,不管怎样的姿色与充沛的灵力,都是要油尽灯枯了。还好新人马上就要到了,不然自己的修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精进。
等那金丹满脸嫌弃地走了以后,房内的人才慢腾腾地穿好衣服,有气无力地,一步一步,走到了回廊边的栏杆旁,靠着柱子,轻轻缓缓地坐下,闭上双眼。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哎。
脸色蜡黄的男子靠着柱子,让外面的微风吹走身上的燥热,每次在结束一切以后,他都要这样让自己出来吹一会,才不至于难受的睡不着觉。
清爽地风吹走了男子身上的不适,也吹来了一阵让人倍感舒服的细雨。
阴暗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朦胧小雨,打落在男子纤长的睫毛上。羽扇微微颤动,像是因为可以清洗自己而快乐,也似是因为沉重的雨滴而发抖。
走到这里的一名蓝襟见男子如此疲态,便进屋去,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给睡在走廊柱子旁的男子盖上。仔细盖好毛毯以后,男子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这人休息,轻手轻脚地慢慢退下。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把我抱到屋里去,你是在嫌弃我灵力枯竭,不能再让你修为精进了吗”自以为睡着的人忽然开口,正欲悄悄离去的人顿住了身形,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道“素擎,我没有那个意思”。
“于莣”原本疲累至极的人在恢复了一点气力以后,睁开双眼,一双如点漆般浓黑的眼眸看着低头,不敢正视自己的来人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像你这样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见我了”。
“我……我是来告诉你,新的炉鼎已经到了……这次被选来调、教新人的人……是你”说完自己要传达的话,于莣低着头,不敢去看素擎注视着自己的,那一双可以把自己的灵魂都吸进去的眼睛。
“……知道了,你滚吧”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也知道这人不想见到自己,但他还是想多留一会在这人的身边,可是却又害怕再接近这人。艰难地在心中斗争了一会,最终,于莣还是无法面对素擎,低着头,离开了。
等于莣走了,素擎仰着头,靠在柱子上,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卸下了刚才所有伪装起来的剑拔弩张,呆呆愣愣地,良久,淡漠地眼神慢慢升起一阵自嘲。
原来,自己这些年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变得这么乖巧了啊,居然被派去调、教新人了,喝,真是可笑。
一百年,转眼一百年过去了,自己这样残破的身体居然也能撑到如今,真是个奇迹。
呵呵呵,微弱地轻笑起来,眼前又浮现了自己当初拉着于莣,兴冲冲跑到齐天门来的情景。当他以为自己穿上那白色红襟服,就可以踏上升仙之路时,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放弃金榜题名的机会,一心求道,到头来却落到了个如烟花女子般,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可悲境地,苍天真是待他不薄啊。
呵呵呵,脸色蜡黄的男子闭上眼,轻笑一阵,把那些升上眼眶的湿气逼退下去,他倒要看看,这一次进来的倒霉鬼到底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临死前,还能给自己找些乐子也说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