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颤抖,转身跑出病房,站在走廊,深更半夜,却不知往哪里去追。
“承希!承希!你什么意思?你是突然接到任务了吗?”我无助地哭起来,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接任务啊!
我又跑回来,给程晨打电话。
好在程晨那边二十四小时开机,他很快接听。
“嫂子……”
“程晨,承希他有任务了?他去哪里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一叠声问。
程晨那边沉默,良久都没有回音。
“程晨!”
“嫂子,你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们都知道我的情况,他如果不赶回来,也许我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有我的女儿,她出生后,如果我有什么事,她爸爸也不在身边,那她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我哭着说。
我以为是上级突然给他的任务,我想和他的上级求情,能够人性化一点,给他一次特殊照顾。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别急,我马上去问问这件事情,一会给你答复。”
“你快点帮我问问。”
程晨答应后,通话断了。
我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好一会,他那边还没有回复,我重新拿起承希的留言,又看了一遍。
我对他后边那段话很不理解,他明知道我生了女儿后,如果没有合适肾源,我可能很快离世,为什么他却说让我坚强,让我把女儿抚育长大。
还有,他的语气,为什么像是永别?
“丫头,你这个肾若是再坏了,我还有一个,都给你。”
曾经在茹苑,他说过的话回荡耳边,不祥之感弥漫心头。
我又想起那天在岳阳时,我做出保孩子的决定,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想起这先天来他的淡定从容,我想起他连夜为女儿赶制的婚纱,我以为他已经接受事实,不在我面前流露悲伤,原来他却早已另作打算!
他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奔赴最危险的地方,然后用牺牲去完成任务,再把肾捐赠给我!
“承希!不能这样!我怎么能用你的生命,来替换我的生命!”我大哭。
我赶紧给程晨打过去电话,让他阻止承希这么做。
“程晨,承希他现在到了哪里?你赶紧阻止他呀!”我哭着把我对承希的猜想,告诉程晨。
“嫂子,他决定的事情,我们恐怕谁也无能为力改变。”程晨的声音很无奈。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你告诉他,我不同意!我死也不会用他的肾!”我说,情绪很激动。
“现在联系不上,他不接听这边的电话。”
“那你让他上级给他下命令,好不好?”我着急说。
程晨回答说:“你先别着急,别急坏了身体,这不是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吗?咱们再想办法和他沟通。”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不能死……”我哭着重复。
“我知道,我们也不能让他死,你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
挂断程晨的通话,天已经亮了,我红肿着双眼,犹如被困的困兽,在病房内来回走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拿起手机,给他发微信,我不管他能不能收到,先发过去再说。
“承希,你回来,你不能这样,我不会用你的肾,如果一定要死,那我们一起死好了!”
女儿在肚子里动,我难抑悲伤,抱头痛哭。
“对不起,女儿,对不起……”我不知该和女儿怎么表达歉意,总之承希做这样的抉择,我绝不会依他!
我一连发了几十条消息过去,还好那边显示的不是拒收。
保姆和左雨一起过来了,推门进来,被我的样子吓到。
“姐,发生什么事了?先生呢?”左雨惊诧问。
“他走了。”我抬起泪眼,把承希留下的信纸,递给左雨。
左雨看了一遍,惊讶叫起来:“先生怎么能这样,关键时候,他接什么任务!”
我看到顾锦恩到了门口,淡淡地睇着我们。
我站起来,没有回答左雨的话。
“真是的,怪不得姐伤心了!”左雨心疼地挽住我手臂。
“意茹,不管怎样,你先吃早餐,不能饿着肚子,不能伤心坏了身体。”保姆李姐在一旁柔声说。
我摇摇头,我现在嘴里发苦,哪里有一点胃口。
顾锦恩走进来,从左雨手里拿过信纸,看了一遍,然后淡淡睇着我。
我和他对视,用手背擦拭一下眼泪。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她有话说。”顾锦恩对左雨和保姆说。
左雨嘟嘴:“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转头看着她说:“小雨,你们先出去一下。”
“哦。”左雨这才和保姆出去。
顾锦恩带上门,看着我笑笑,说道:“哥的行为我很震撼,也油然生敬。”
我沙哑着声音说:“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哥离婚。”
“那你宁愿不离婚,看着他去死?”顾锦恩坐下来,狭长的眸子微凝。
我手指不觉拽紧,和他对视。
“告诉他,让他回来,你们离婚,我捐赠,然后我们结婚,这样我们谁也不用离开这个世界。”顾锦恩淡淡微笑。
“我们结婚有什么意义?你明知道我们的感情,”我看着他,“你娶我,一辈子都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反而耽误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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