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到累了,哭到眼睛疼痛,哭到太阳西斜,我抱着身子,看着碧波荡漾的河水发呆。
随着熟悉的脚步声,我的眼前出现一个身影。
他来了,站在我身边,伸手抓着我手臂,把我从潮湿的草地上拉起来。
他心疼地看着我,把我往他怀里拉。
我重重推他,哭着说:“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他没放手,把我紧紧抱住,手掌轻轻按着我的后脑勺,让我靠在他的胸前。
“顾承希,我恨你!我恨你!”我捶打着他的胸口哭着叫嚷,眼泪再次决堤,“你看看,当年你在这里和我说的,你要娶我,你要给我茹苑,你要和我生两个孩子,为什么都要食言?为什么!”
“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抓着他的肩膀哭着问。
他猛地抱紧我,声音哽咽:“别说了,别说了,我说了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修养身体,一心做工作室,好不好?你这样,我……我心都碎了……”
“顾承希,你有心吗?你根本没有心!若真的心碎,为什么……”我抬起泪眼,还没说完,他的手指压在我的唇上。
顾承希没说话,低头吻着我脸上的泪,用他的脸颊为我擦拭泪水,然后唇落在我的唇上,温柔而吻。
我攀附着他的肩膀,舍不得这短暂的温柔,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闭上眼睛,我想忘了他的现在,把他依然当成曾经的他,把这场景,幻想到几年以前。
仿佛又回到无数次缱绻的梦里,那场青涩的拥吻……
可能是他堵得我的嘴太久,我忽然一阵恶心,别开他的唇,猛地干呕。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我推开他,俯下身子,连着呕了几下。
我还以为我早孕反应不严重,原来是来得有点迟。
他抓住我手臂,紧张又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我小声回答,干呕之后,又觉全身乏力,好像出了一身冷汗。
想抬脚走路,双腿似踩在棉花里面,虚浮无力,我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丫头!”顾承希的手臂搂住我,把我拦腰抱起来。
我无力地靠在他胸前,他皱眉问我:“药都按时按量吃了吗?是不是又出现排异反应了!”
“吃了药,可能是刚才心里太难受了吧。”我虚弱低语。
“我们去医院!”他抱着我大步往他的车走去。
“不用去医院!我回去歇会就好了!”我忙说,哪能去医院,那不暴露了我怀孕吗?我好不容易做的假呢。
他抱着我上车,在后座躺好,然后用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等他启动车子,我挣扎着坐起来,强大精神说:“没事了,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下次不要跑来这里哭了。”他沉沉说。
我笑笑,“哭几次后,总是会有麻木的一天吧。”
他没说话,我转头看着窗外。
一路沉默,进城后他问我:“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
“顾锦恩回来了。”他说。
“我知道,他去了我工作室,杨柳妍还订了礼服。”我回答。
他沉吟一会,说道:“不要相信顾锦恩的胡说八道。”
我还是笑笑,“这世上我早已无人可信。”
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车到了我的住所楼下,他停下来,先打开车门下来。
我没让他来抱我,自己下了车,和他面对面站着,相视无语。
“最近可能不会经常见面了。”他说。
我淡淡勾唇,斜睨着他问:“要准备完婚了?”
他没肯定,伸手把我脸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凝视着我,眼眸深沉。
“我上去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说。
“再说几句吧,要记得吃药,要保护好自己。”他说着,声音有些喑哑,好像他要去远方,很久不会回来似的。
“我知道。”我点头。
“上去休息吧。”他手指轻抚一下我的脸颊。
我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上楼后,我打开一点窗帘看楼下,他还没走,站在车旁,遥望着我这边,脸色深沉。
我放下窗帘,叹了口气。
顾承希并没有离开,接下来的日子,他不过是大张旗鼓地和许佳静筹备婚礼,然后各种社交媒体高调秀恩爱而已。
我已经无力生气伤心,或许退一步海阔天空。
郊外的场地看好了,我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完全化身女强人,搞定了一切租赁合同,然后装修厂房,购置机器,招聘工人。
忙起来的日子很充实,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早孕反应越来越严重,但是我能克服,在这不适当中,我更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和我血脉相连。
为了他,我要坚强,我要努力,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天气越发热了,上午我在厂房这边,监督装修和一些机器的安装,快中午时分才开车赶回工作室。
“意茹姐,累了吧,快坐下来歇会。”晓琳在门口帮我接过包包。
“魏舒林把赔偿款送来了吗?”我问。
“还没过来呢。”晓琳撇嘴,话音没落,她小声说,“哟,来了。”
我挺直脊背,转过身去。
许佳静挽着魏舒林,已经到了门口。
这次魏舒林没敢拿支票砸我脸,换成许佳静双手把支票递到我手里,只是支票下面,还有一张大红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