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允回想起当天的情形那叫一个惊险,几十米的悬崖,他跟他的车子就是石子样往下滚,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醒来却发现车子散了架而自己只是额头破了点皮,旁边还坐着两个大美女温柔的对他笑,他当时唯一的感受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
他知无不详详无不尽地把自己怎么死里逃生幸得美人恩说了一通,末了又重回主题:“小叔,就当我求你,别赶走她们走行么。小邀是我救命恩人,是我女神!你要是让我在她面前丢脸,还不如让我去死。”
男人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眉头深揪了一会儿竟然笑了,还笑得及具长辈的慈爱光环,他伸出手,轻轻拍在颜舒允用发蜡理得七十度高挺的偏分头发上,像拍着不谙世事的孙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单纯的大侄子,能在荒山野岭出现的,除了女神,还有女鬼或者女妖精知道么?小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说落就拉开门,大步朝外走。
颜舒允心叫‘坏了’,摸了摸发型确定没乱赶紧追上去扯男人的衣角:“小叔,你要干嘛?”
“去看不到底什么妖孽把你迷得魂不守舍。”
“我去,你一定要拆我台,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是不是?”
“是。”
“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吊死在你床面前。”
“现在就吊。”
“小叔,我求你了……”
叔侄两人拉拉扯扯很快到了楼梯口,一眼就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两个模样清秀的女人,哦不,应该说,是女孩儿。
因为她们年长一点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年少的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实在太年轻。
两个女孩儿头上都扎着马尾,脸上白皙干净没有多余的脂粉,衣着简单大方,上面是宽大的冲锋衣,下面是紧身牛仔裤,脚底踩着登山鞋,身旁的沙发上还放着两个鼓鼓的旅行包,一看就路旅途劳累。
男人脚步停住,站在楼梯口一时没了动静,刚才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架势竟然渐渐退了去。
“二一,二一……”
妙妙小声喊,黎邀睁眼,就见回旋楼梯的尽头站着一个刘海长得快找不到眼珠子下巴还留着一片唏嘘胡渣子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
两人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礼貌地冲楼上的人点头微笑。
“小叔你别乱来,不许赶他们走,不然我真吊死在你床面前。”颜舒允又扯男人衣角小声威胁。
男人闻若未闻,湿长的刘海下,眸子半眯,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好整以暇地将两只手□□裤兜,屈起腿,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
虽然那一下巴至少一个星期没打理的渣子让他看起来像个邋遢颓废的中年大叔,但气质却像个傲娇的女王,即使老了点也风韵犹存。
男人很快走到大厅,盯着两个女孩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却半天不吭声。
这样很不礼貌,颜舒允完全不知道他小叔哪跟筋抽了,连忙上前圆场:“呵呵,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小叔,这两位是我救命恩人,黎邀,这是黎邀的妹妹黎妙,这是我小叔。”
“颜叔叔好。”妙妙乖乖叫人,笑得比花还灿烂。
黎邀跟着叫:“颜叔叔好。”
男人用鼻‘嗯’了一声,目光落到黎邀请脸上,声音不冷不热:“叫黎邀?”
黎邀请点头:“嗯。”
“多大?”
“23。”
“23啊……”男人感叹了一声后面部肌肉终灵活了些许,他了笑出来,甚至还有点热情:“听说黎小姐救了我大侄子一命,真是感激不尽。两位远道而来,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放心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颜叔叔。”
“客气什么,我大侄子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两位也早些休息。”
男人招呼了两句就转身上楼。
颜舒允目瞪口呆,下巴快掉到地上砸自己脚尖,完全不知道他家小叔什么时候转性变得么亲切和蔼。
不过只要他不抽疯赶人,他就谢天谢地,悬在喉咙口的小心脏也终于可以回归原位了。
颜舒允给黎邀和妙妙安排了两间客房后就急着往家里赶,因为家里老妈一天之内20个连环夺命call,再不回家,老妈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想,他家小叔虽然长相有点……人神共愤。
但他已经念了十年几经,早就看破红尘清心寡欲对女人完全没兴趣,黎邀住小叔家里是绝对安全,完全有后顾之忧,完全不用担心被撬墙角的。
他不能更放心。
黎邀收拾衣物打算洗澡睡觉,妙妙赖在她房里不肯走,还抓着脑袋一脸纠结:“二一,那个颜叔叔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啊?”
“有吗?”黎邀不以为然,继续收拾衣物,妙妙继续抓脑袋纠结:“有啊,就是见过,哪里呢,哪里……”抓到一半,她突地猛拍床垫:“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二一,那不是如花吗?颜如花!本名叫什么来着?哦,颜灼!颜灼啊!长了胡子差点没认出来,二一,你想起来没?”
“没。”黎邀遗憾地摇头,拿着毛巾和睡衣朝浴室走。
妙妙不依不饶跟在她身后:“怎么可能呢?当年你还跟他钻过小树林滚过床单呢,后来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甩掉的,你真的忘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黎邀还是摇头:“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反正他也不记得我。”
然后嚓地一声关上门。
“……”
妙妙一愣,干眨了两下眼之后深以为然地点头:“也对,想不起来也好。他不记得你,你也不记得他,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