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时已晚。木舟在海中沉没,而你被抛弃在了茫茫苦海苦海之间,寻不到依托……
——到那个时候,你又当如何自处?
此刻的我,活的像个笑话。
我活着,就是为了守护我的亲人,在这飘摇的尘世间有个依托。
我舍了我的贞洁,舍了我的青春,舍了我的幸福,舍了我的良心,舍了我……喜欢的人……
现在的我,还剩下些什么?
我这一辈子,又抓住了些什么呢?
泪水已凝结于框,漫天的寒冷终于将它冻住,化作碎末。素白的飘雪将一地的红腥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杀戮,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生死……
上苍骗我……
我还能骗得了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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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一捧雪敲腊月寒。
宴香和其他侍女一起,为宇家的赏梅宴做准备。因为宇老夫人卧病在床,所以今年的赏梅宴办的比较素朴,宴香一众并没有太辛苦。大抵都是些准备食谱,礼品单子,邀请名单之类的活计。一般卯时开始干活,做的紧张些,酉时便能休息。宴香每日便早早做完工,去厨房炖点补品上宇老夫人屋里伺候。眼下的她再没什么牵挂,便也不怕开罪宇祝生,冷着脸辞了宇祝生屋里的一切差事,召入老夫人院里,夜里伺候完便回自己屋里抄经礼佛,帮老夫人祈福。
幸亏宇祝生最近迷上个戏子不管不顾的纳了回来,没日没夜的与其厮混。对于宴香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左右家主之位已经得到身/子也已经玩腻便任由她去了。
这日,宴香刚做完活计,炖了点乌鸡栗子汤往宇老夫人房里送去。老夫人的院子里遍植红梅,此时刚下完一场雪,地面上覆着一层厚雪,踏上去晶莹绵软倒有几分意趣。
突然一个小身影见到人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从梅花树上直接跳下来一个不慎栽在雪地里。一片碎玉乱琼之间,她小小的身体被火红斗篷团成一团,看上去十分可爱。
宴香被她逗乐了,将乘着汤的托盘寻了个石桌放下,然后走过去蹲下身将那个小小的身影从雪地里拉起来。这一照面,又将她吓得向后跌倒了去。穿着火红斗篷刚刚骑在梅花树上玩耍的小娃不是旁人,正是夭璃。
宴香看着她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如坠冰窖浑身打颤。却见夭璃歪了歪脑袋,大红色的昭君裘从脑袋上滑落下来,露出脑袋上两个小发团。她黑洞的眸子配上莹润的肌肤,血红的樱唇,这幅样貌在同龄人之间实属诡异,但在这冰天雪地里却也漂亮的惊人。
夭璃搓搓小手,对着宴香犹豫了一会,又搓了搓,这动作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看的宴香呼吸急促浑身寒毛直竖,宴香见她只顾着在那里搓手不上前来,寻了个时机“霍”的站起身来,汤也不顾一溜烟跑进了老夫人的屋子里,“哗”的甩上大门。
夭璃惊呆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这么怕自己。她把搓了又搓的小手贴在自己肉鼓鼓的脸蛋上,又学着今天看来的样子放在嘴巴前面呵了呵气。再放在脸上感受,小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好像……还是很冷。
为什么那些小姐姐把手搓一搓,在脸上捂一捂,嘴巴前面吹一吹就好像不冷了,但是自己就怎么也不行呢?
真奇怪呀……
夭璃歪着脑袋半天也没有得到答案,这整个院子的人又紧紧闭上了门,天寒地冻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待,只好自己弯腰捡起小小的昭君裘自己替自己戴上,然后离开。
“咦,香,香……”
夭璃的小鼻子动了动,她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鲜香味。嗯……好像是从石头桌子那里传来的,夭璃探了探脑袋,迈开腿跑到宴香刚才因为害怕而顾不上取走的汤盅前停下。
夭璃伸出手用尽力气去够,却只能勉强够到托盘的一角边缘。她想了想干脆跳上桌子盘起双腿坐好,然后把那盅热汤抱起来。
诱人的鲜香引得夭璃食指大动,她揭开汤盅的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哈~香,香香~”小小的嘴巴包住汤盅的边沿,想着能够喝一口这闻着就如此鲜美的汤汁,那该有多好呀。可是就在舌尖将要尝到那汤的时候,夭璃犹豫了。
她发现,这个汤的温度似乎在她揭开盖头之后开始逐渐流失,这个情形把她吓坏了。稚嫩的小脸揪起,夭璃进行着痛苦的抉择。大约一刻钟后,夭璃嘟着嘴气鼓鼓的盖上了汤盅的盖子,然后把汤盅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抱好,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小小脸蛋缓缓凑近汤盅紧紧的贴在上面,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暖暖的……咯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