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7神皇

p;  一对火红的透明的翅膀在不见底的深渊展开，靓丽的光芒照亮阴暗的地方，从血淋淋的池子里出来。

    竟然是一只凤凰！有些惊疑。

    少年向后略微的退开一步，以便以最好的角度防护自己，再或者，找更好的契机与它对峙。只是想不到的是，飞上来的凤凰身形涣散，灵力虽强大，却凝聚不了自己的身子，像是受了很重的上，再也没好过。

    “神皇！”冷面女人紧张的从上方飞跃下来。整座古巫是靠它来支撑的，“您不能消耗这么强的灵力。”她在担心，她没有担心消耗灵力之后神皇的生死，而是它散尽的灵力还能不能支撑整个古巫。

    “我想见一见这个人，那么多的血在我身体里流淌，还不至于这么快消亡。”声音很缓慢。难得舒展的翅膀在空旷之中也是缓慢的，一个盘旋之后飞到少年跟前。

    眼睛里是血红的光，它看着少年。一只凤凰变得嗜血邪恶，好比一个做尽好事的人，突然变坏。

    少年竖立在它面前，清澈的眸子与它截然相反，里面透露的光自然沉静。

    “你究竟是谁？”凤凰张着口，一对翅膀无力的上下拍打，稳住它的身子。

    少年想着，也许只要一剑，就能将这个毫无凝聚力的‘神皇’击溃。可他没有这么做。

    “应该是你想告诉我，我是谁吧？”他反问。否定的话还在让他回想‘不对’这两个字究竟透露着什么？

    “我闻到，你身体里有不一样的味道，你身体里有古巫的血，不，不只是古巫人的血。”话很神秘，神秘到无法去细琢里面的事迹与缘由。

    然而引来了所有人的猜疑。

    沧宛撩拨着头发，眼神丝毫不在意，却反而将这些全都留在了心底。清浅与少年之间，她越来越觉得，双灵人也许就是他。

    少年不语，他的身份是诗音给的，在襁褓之中他闻的就是诗音的味道，可诗音从没承认过他。然而在越长大的过程中，他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你能帮我么？”突然说道，请求的话仿佛很难从这个神的嘴里说出。

    少年的神色很惊疑。“你知道什么？”他的身份？还是其他？

    “我不能确定，也许到以后，才能知道。”

    冷面的女人同样是惊讶的看向少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觉得这个人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神皇，你要做什么？赶紧吃了他们，维持你的灵力。”

    石壁之上一直落下碎石，整座地底陷入崩塌的边缘。

    “你能帮我么？我快支撑不住了。”再一次请求道。

    不知是心疼还是可怜，它似乎没有真正去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在它泛红的双眸里，藏着的是无奈。他竟然答应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拿回神骨......”眼里是诚恳的，在等待一个信任与承诺。

    “神骨？”风悟朽刚才说的那个东西。“那是什么？”

    “我的生命之骨……”说出来的时候是痛的。“你也看到了，我用强大的灵力支撑着整个古巫，可我连自己的身形我都凝聚不了，一旦消散，支撑古巫的灵力也会跟着消散，而这个地方也就会成为一座废墟。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么……

    整整十万，他们为了让古巫存活，全牺牲在我下面的这个血池里。

    外界的所有人都在忌惮古巫，因为我们有最高的巫灵之力，而我就是巫灵之力的源泉。然而，有人夺取了我的生命。现在的我，如同一个灵魂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支撑......”双翅再无任何力气煽动，涣散的身子缓缓的落回血池。“你……是我的希望......”

    少年蹙眉，希望？什么是希望？他是谁？为何他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希望？

    当谜底在一层一层的揭开之时，仿佛又有一层一层的关卡在阻拦。

    在这场关乎于古巫的存亡之中，关乎……他自己的存亡之中，原来一命换一命的条件，依旧是抉择。

    少年脖子突然一阵冰凉，冷面女人的铁剑直直挑起了他的下巴。“你们现在知道古巫为何要用人血来祭祀了吧？”神皇几乎是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自私也好，无私也罢，方正都是为了活命。

    少年眼中还是那样的沉静，丝毫没有惊慌，任由铁剑里的寒冷穿到他的身体里。

    “你们之中必须死一个，用新鲜的血液将它唤醒。”女人说道，无论是眼神还是言语，冷的仿佛能见着寒气在面前结成冰霜。神皇一旦昏睡过去，也许永远就会醒不过来了。

    “……放了他们吧。”苍老的声音又从地底传来。“他会替我拿回神骨的。”

    “神骨在什么地方？”少年顺势问道。为什么它会这么坚信，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份坚信，或者说，他还没有这个打算。

    “神骨在诗音手上。”风悟朽回答了他。“她......想毁了这里。”不知道此话说出来之后，会对少年有什么影响，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都了解诗音的为人，却好似谁都奈何不了她。

    “我知道你与诗音的关系非同小可。”女人眼中的厉害像是在威胁。

    少年想了很多，所有的事，都牵扯着她，回想面前这个女人之前阴狠的诅咒，原来是在这。诗音她像依附的毒蛇，总会在关键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我会试着将神骨拿回来。”少年答应道，谎言不只是听，他只是想尽早的离开这个怪异的地方，再或者早早的去到诗音面前，弄清一切。

    女人怀疑，但还是收回了剑，“悟朽骗了我一次，这次是神皇选择了你......”

    “你也知道我与诗音的关系非同小可，拿得回来，便拿回来，拿不回来......我也不过是一死。”少年打断道。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女人的眼神里也是坚定的，坚定里也有那么一丝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承载的是古巫的性命。“来人！送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