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并没有向他们进行直接的攻击,不可置否是有人控制的,他听得到不远处的咒语声,隐藏在黑暗深处。应该不是曼罗所为,昨天他的十个兽人全部死在这里,况且他的精力应该全放在巫藏王城那边了,不可能还会在这林子里动手脚。
诗音曾说世间的幻术总是很难说明,就像她可以控制鸟灵,而有些人就可以空控制植藤。少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人......
“出来吧。”西边一颗古树之后,少年的眼睛笃定的看着暗影下看不到的地方。树叶有些骚动,仅在他所看过去的方向。
枝叶为裳的女人裸着手臂,光着脚,脚踝处有铃铛作响,她轻巧的从黑暗之中走出来,隐约之中见到从她左侧头部延伸过来的枯萎的昙花遮挡了她半边脸颊,脸上还有妖艳的纹路一直颜色到她的脖子。被诅咒的血在她身体里流动,将那些纹路窜流的更是显眼。
“果然是你?”有几年没见了,沧宛越发的邪魅了,好似吞噬了魔鬼一样。
“我还以为是清浅呢?”声音里的失落是从她心头里出来的。
清浅认识的人不多,偏偏就有这样的人。沧宛的来历不明,少年记得在认识清浅之前,她就与清浅先认识了,从她嘴里出来的话,说是救了清浅的命。他们之间的事,已经是桑淼九人皆知的。可无论沧宛如何纠缠,清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在无瑶山的营帐里。”少年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少年无法去插足。“把你这些荆棘收走。”眼下扫视了周围被她布满的荆棘藤。
“不,他会来救你的。这样我就可以见到他了。”笑容里有一些自我的安慰,沧宛捋了捋斜在一边的头发。她从树的一边拉起了一根藤条,甩手牵到另一边,然后翻身悠然的躺在了上面。她是真打算清浅会过来了。
“你似乎太抬举我了,他若不来,你困住我有何意义?”
“意义在于,你就传不了信给巫藏王了。”话说得轻巧,枝干上的树叶被她一片一片的摘下,嘴里念叨着,“他来......”或“他不来......”渴望也从她手里被摘了出来,化成泡影。
少年淡漠的神情里有了些微的变化,沧宛亦正亦邪,即便没有与曼罗勾结,她也会存心阻拦。这林子是被她下了毒障,就算是飞鸽传书,那些飞鸽估计也如烁雅这般昏迷不醒了。想到此处,瞳孔陡然一紧,少年翻身往上,伸出右手“嗤”的一声,一把软剑从他白衣袖中迅速伸了出来,少不了还是要一番决斗了。
有些事情他不想被耽搁。
“你想动手?”沧宛的眼神淡漠,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清浅是不会来的,我得为我自己找条出路。”手中的剑一横,一道光影斩断数百条肆意狂妄的荆棘,剑气直逼向躺在藤条上的沧宛。
沧宛目光顷刻间紧聚,双腿勾住那根悬空的藤,向后仰去,躲开了少年手中的剑气,旋转一圈起身之后,手中握住藤条甩向了少年。
“轰......!”肆意的荆棘被一剑一藤剧烈的撞击震得断裂粉碎,树影摇曳不止。
少年手中的剑是快的,藤鞭过来的速度也丝毫不差,几番削斩,将沧宛手中的藤条砍的所剩无几,只是在剑尖将要逼竟她的咽喉之处时,霎时间,脑中轰然一怔,手中的剑突然握不住的掉了下来。他的内力又在消失,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掏空。
“自从你受伤之后,好似你散功的体质就一直出现。连巫灵之力都使不出来了。”沧宛还是站的力挺,刚才那一番较量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巫藏的存亡就在这两天,你若不是有心,还请放我们出去。”低声下气反而是某种坚定,他至少知道巫藏是他的家园。
“他当真不来。”下一刻沧宛收回了笑容,目光里有些怒意,“他这辈子是躲着我了么。”
“你那么想见到他,可又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清浅有没有现身他不知道,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到无瑶山的营帐里,找出也许正在睡觉的清浅。
“找......他......”沧宛的思绪忽然间飘向了入梦之时的远方,刚伸手触碰美好,却瞬间破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于是细手无力的一挥,“算了......”她返回了暗影之中。他若是想见,她又何苦花这些功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