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瑶山的景色在整个巫藏里是美的,传说是因为伽木塔上有个老神仙,老神仙的灵气感染了这一方土地,才使得无瑶山从来都不曾有过枯叶掉落,繁花在这里一年四季的盛开。
白色的营帐在青幽的草地上驻扎,旁边的溪流“哗哗”的从山上流下来,在幽黑的山壁之上形成一个快遮山的白色的水帘幕,顺流而下,流入沽漠江河。这里的地势较高,人鱼也不可能逆流而来,清浅便将那个水人放入了这条绿水之中。
少年远观着他们的身影,清浅是没有打算杀她的吧?水人族从巫藏消失了那么些年,这个遗孤的突然出现,无论是谁,大概都想将她留下。
“曼罗又开始有动作了。”少年走向清浅,声音一向轻柔。从沽漠河里的人鱼和今天树林里的兽人来看,曼罗似乎做好了万全之策。
淮雀在水中只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盯看着清浅,少年似乎能见得到她在水下瑟瑟发抖的身子。“她在怕你。”
“谁都怕我。”清浅收回与淮雀对视的冷眸,转身去往营帐的方向,“北荒有我守着,你让烁雅回去给巫藏王送个信,就说......曼罗活不久了。”他的想法从不轻易透露出来,也难以揣摩。
少年有些接不了这样的话,对于强者,碾压一切也许是他们内心的yuwang,他可恨的是自己有这样的心,却没有了这样的能力。“清浅,如果我说,我想当个逃兵,你是不是会看不起我。”
清浅蓦然一阵,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在每天都惊醒的梦里,他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某个与它类似的话语。一个稚嫩的声音总是在他耳边说,“哥哥,我们逃吧......”“我不想当奴隶,不想哥哥当奴隶......”
因为这一个‘逃’字,就好似带他穿回了某个时段。
梦与回忆与现实仅隔着一念。
入冬的雪,在人们的盼望中落入巫藏大地,寒冷的风割破了流浪者的肌肤,割到骨子里。十五岁的清浅背上背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他也不知道这小男孩从哪里来,被人遗弃在押送奴隶的路上,满脸的茫然与慌张,连母亲都不知道叫唤了。
见到他,清浅像是走不动了一般,停在了小男孩的面前。纯净发光的双眼,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仿佛一切污浊都可以在他眼中别净化。
赶奴人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清浅的身上,将他惊醒。“小崽子,自己都顾不了,还想管他人。”
清浅匍匐在地上,“他很可怜。”冻裂的手开了无数条细小的口子,有的结了痂,有的重新流了血。
赶奴人又一鞭子向他甩了过去。“你比他更可怜。还不快走。”
清浅缩躲着身子“求你,让我带上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带上他,就好像冥冥中的一个决定。
“你有什么资格可以求我。”
比钢刀还厉害的鞭子,好似割下了他身上的肉。清浅拉住了赶奴人的裤脚,“我可以将他养大,成为大人新的奴隶,这样您就多卖点钱了。而您只需在放饭的时候,多给一块黄面馒头就可以了。”他知道,只要让赶奴人知道有好处,他们才会被说服。
“我知道你在这群奴隶当中一向都很聪明,你这是在想什么法子逃走么?”赶奴人的眼睛也是利索,他同样也知道这些奴隶有多么的想要逃走。
“不敢。”清浅将身子匍的更低,低得让他嗅到了雪的味道,白净,清香,仿佛三月里的絮柳将提前到来。
“我也不是残忍的人,你既然想带上,那就带上,但黄面馒头只有一个,其他的你也别妄想。”赶奴人挥手,这已经是他的仁至义尽了,卖得了好钱,那才好,若卖不了,只是多了一个吃白食的,还占了地方。
清浅扣头道完谢,连忙将小男孩抱起之后护在怀中,继续跟上了奴隶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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