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亮堂璀璨的客厅中,一向不喜欢喝牛奶的男人,一口气把玻璃杯的牛奶全部喝光。
“不舒服?”迈步来到盥洗室,云少卿寡淡的问。
盥洗台前,因为他高大挺拔身影的遮挡,光线跟着暗了几分。
顾言停止掬水的动作,扬起一张苍白虚弱的小脸,自从给陈佳佳手术后,一个星期以来,有太多太多猝不及防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刚才的恶心,她差点忘记——中秋那夜后,自己有可能怀孕的事。
想着几个小时前,自己跟这个男人的交易,这一刻的顾言,忽然没了再面对他的勇气,“我……”
“想清楚了,再开口!”手机突然响,云少卿看了一眼没接,直到顾言郑重的点头后,颀长萧条的身影这才转身离开,“是我!”
开口的嗓音,不言而语的清冷。
是卓清林的来电,说是赵庭深对刚才发生在夜潮的事,聘请了职业律师。
来到顶楼的书房,云少卿嘴角刮起了一抹戾气,“很好,看来今晚的刺激还不够!!”
——
赵宅。
看着被打得已经惨不忍睹的赵庭深,管家顿了顿,“少爷,有您的电话!”
“没看见……唉哟!”张嘴就疼,坐下屁股又疼,站着的话右腿又绑了石膏,想着会所里他正盘算着怎么收拾顾言时,突然冲进来的云少卿,那阴鸷血腥的模样,赵庭深就咬牙,“除了律师之外,本少爷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可是……”事关药厂未来,管家还是硬着头皮说,“刚才接受检举电话,说是我们新上市的脑栓胶囊被查出来铬超标……”
“什么?超……嘶!”用力过猛,他错位的胳膊又是猛地一疼,不禁记起云少卿临走丢下的话:赵总经理,从今天起,你悲催的生活开始了!!
——-难道胶囊的事,是他在背后搞鬼?
——
煮好姜汤后,顾言没打扰云少卿,装在保温杯里放到客厅茶机上,就去清洗衣物。
甩干再晾好,已经是晚上十点,经过客厅的时候,见保温桶已经打开,嘴角不由得弯了下:他竟然没嫌弃,都喝光了!
见妈妈已经睡下,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隔壁房间。
客房没开灯,虽然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但窗帘是半拉的,顾言是直到来到床前,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客房,而是云少卿的卧室!
不但如此,此刻,只着了白色睡衣的男人,就躺在大床之上,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抱,抱歉!”顾言呼吸一紧,转身就走,这时壁灯忽的一亮,再开口说话的不是云少卿,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顾妈妈。
“言言,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顾妈妈开口之际,老奸巨猾的云少卿已经闭上眼装睡,“赶紧的躺下,孕妇要早睡早起,好好休息,知道吗?”
“妈……”关于怀没怀孕的事,顾言如鲠在喉,一时没法解释清。
“唉哟,你这孩子,身为医生都不知道看看自己的丈夫受伤后,有没有感染发烧吗?”顾妈妈没进来,依旧站在门口,催促着女儿,“快去啊!”
“……我去!”站在床尾处,顾言深吸了口气,一步步的走过去,距离床上躺着的男子,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深灰色被子上的花纹,以及他近在咫尺的五官……
当顾言软软的掌心,覆压在云少卿额头上的时候,面无表情的他忽的卷着薄被翻身,那副眼看就要掉下床的架势,吓得顾言本能的去抱。
满怀都是他的气息,顾言心跳砰砰加快,“他没……没发烧!”
“没烧就好,那你赶紧躺下呀!”顾妈妈像是没瞧见女儿的僵硬,一副顾言不上床,她就不走了的架势,使得顾言只能妥协道,“好,我躺,我躺下!”
“还有,今晚房门不准关,就这样开着,不然你半夜反孕,他再发烧,我在隔壁都听不到!”顾妈妈的这句话,算是把顾言一会去沙发凑合一晚的想法给彻彻底底的粉粹。
漫漫长夜,要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睡在一张床,一条被褥之下……,想着他前段时间伤了命根子的事,顾言稍稍松了口气——他不行,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对对,就是这样!!
顾言这样自我安慰着,刚躺下去,那知原本睡在床另一侧的男人,忽然长臂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