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争执（2）

    “城南四杰”的party总是a城最特别的，不仅仅在于宾客的身份是会员制的，更在于其规则——限制人数，每次只有20人；限制场地，只用会员提供的地点；限制媒体，禁止拍照、视频。会场门口，更是戒备森严，每个客人都要被用探测仪搜身，许之衡告诉我是为了防窃听偷拍，即使我是许之衡带去的，也只准带手机进入。也所以，迄今为止，所有针对城南四杰party的内容，仅限于大众的想象。

    可想而知，许之衡居然会带我去出席party，对于我这个三流模特出身的人来说是多么无上的光荣。不过，这种激动和雀跃，仅止于踏入会场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富丽堂皇到可以用“亮瞎眼”来形容的大厅里，闪耀着黄金般灯光的巨大水晶吊灯下，除了规定的20名会员外，他们身旁站着的男伴、女伴有超过一半是我曾在财富周刊或时尚杂志封面上见过的人。甚至还有一个以“冰山美人”著称的一线女明星，脸上居然荡漾着从不示人的妩媚笑容，紧紧倚靠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旁，露背礼服仅用一条极细的丝带松松地挽了一个结挂在颈脖上，男人的手搂着其裸露的腰部，还时不时狎昵地轻捏几下。而那个男人，居然是以“正经、顾家”出名的某知名人士。

    穿着制服、系着领结的服务生走向我们，我正要把外套摘下递给他，许之衡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不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服务生，随即轻轻搂着我的肩朝大厅前方一角走去。

    我瞄了一眼许之衡，“你不觉得我显然穿得太多了？”

    许之衡微勾唇，对着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微颔首，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今晚是我的女伴，不是标了价的商品，不必照顾别人的眼睛。”

    我微怔一秒，立时醒悟，语气错愕，“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冰山美人今晚是标了价的？”

    许之衡没有看我，继续朝着经过的人颔首打招呼，“起价至少三十万，如果陪夜，七位数。”

    我咋舌，正巧又看见立在大厅一角的城南四杰，脑子里瞬间晃过一个念头，“你不要告诉我，城南四杰会从中抽成？”

    许之衡终于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我震惊失色，“这，这不等于拉，拉——”我说不出口。

    许之衡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讥讽、而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这叫你情我愿的交易。”

    直到站定在“城南四杰”面前，我才在郭嘉琦几近苛刻的挑剔神态中回过神。

    “啧啧，你终于肯带女伴了？看来，今晚之后你的性取向终于可以不用再被人质疑了。我们几个也可以洗脱嫌疑了！”冯辉的双目贪婪地在我的胸口停留了两秒，然后对着许之衡调侃。

    许之衡不着痕迹地将我往胸膛侧身楼了一下，挡住了冯辉的视线，语调刻薄，“你的嫌疑从来就跟我无关。”

    冯辉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那是——我一向只关注身材，只要凹凸得当，性别、年龄都无所谓！”一把搂过身旁的女孩子，对着她的嘴狠狠地亲了两下，还毫不避讳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女孩子年龄不大，如果没有那一脸的浓妆，不知道有没有十八岁。我抿住嘴，微侧头，搭在许之衡腰上的手微拢成拳，强忍住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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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之衡感觉到我的僵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旋即看向孙西语，“找我什么事？不能明天在办公室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调调了？”孙西语笑了笑，细长的眼睛朝我扫了一眼，故意转换了话题，“简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吸了口气，微微挺直背脊，回视孙西语，“孙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的盛宴上我们见过。”

    孙西语挑眉，“哦？”脸上的惊讶虚假的赤裸裸。

    “西语，你忘了？简小姐是嘉琦送之衡的礼物！”林杰插了进来，有些幸灾乐祸地拿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不过这次，嘉琦搬的石头好像正中自己的脚哦！”

    “你闭嘴！”郭嘉琦怒斥了一句，一直盯着我的目光刹那间瞪向林杰，表情有些恼羞成怒，“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别每次脏了一屁股屎总要让我和之衡来擦！”

    “说得好像你多干净似的！”冯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郭嘉琦眉毛一竖，正要反驳，许之衡抬手打断了她。

    许之衡直视孙西语，表情淡漠，“看起来不是什么小事！不过如果你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谈，我也不介意！”

    孙西语盯着许之衡好久，没有立刻接口，脸上的神态也没有多大变化，但他嘴角渐渐上扬的弧度，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满，对许之衡大大的不满。

    许之衡肯定也感觉到了，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只除了搭在我肩上的手几不可见地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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