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作为国母也太没魄力了,若是她们早就打发了这样不安份的妾室。
不过想是这样想,做却不是这样做了。再蠢的人也知道皇家和普通人家不同,皇家的妾室也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对靖康侯府却是想着是否要在亲近一点。更有功利的人家早就开始盘算起来,这靖康侯府似乎还有适龄的儿女,靖康侯老夫人今日似乎领着两个孙女来的。
老夫人见采薇站到了自己身边,面无波澜,依旧淡定。但是身后坐着的二太太宋王氏却是已经乐的不行了,面上的得意之意藏都藏不住,见旁边有人来和自己套近乎,也不再像刚开始一样诚惶诚恐,反而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听说昭容娘娘如今身怀有孕,真是好福气。圣上膝下子嗣单薄,昭容娘娘必然会生个小皇子。”有人讨好,话里暗含试探之意。
宋王氏立刻不假思索。
“那当然了。”
老夫人却是咳嗽了一声。
“娘娘自然是好福气。只是一切皆是圣上的恩宠罢了,况且腹中子嗣男女也都是天意,凡人又怎么可以预测干预。”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说完后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二儿媳妇。
宋王氏讪讪,自己的这位婆母冷淡,但是在府里却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公爹有事都反驳不得,想到这里,又闭紧了嘴巴,任凭别人再如何逢迎,也不肯再轻易开口了。
老夫人心里舒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担心起外面的两个孙女。
四丫头和六丫头同她们的娘一个模样,四丫头还好,有些分寸,这六丫头却是最不懂失望的一个,只盼她不要出差错才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宋玉芳和宋玉盈同着一群小姐们在花丛中赏花。
宋玉盈一时忘形,竟然随手摘了一朵菊花簪在头上。
这下可惹怒了同样想簪这朵菊花的蒋妙华。
皇后出身蒋氏,蒋氏空有一个国公府的尊敬,半点实权也没有。但即便如此,宫内宫外的人看着蒋氏出了一个皇后的份,也都会给蒋氏一个面子。
蒋妙华是皇后的嫡亲妹妹,今年正是二八年华,因着有一个皇后姐姐的缘故,这宫里也比旁人熟悉了几分,自然骄傲的不得了。
“这盆香山雏凤可是姐姐刚刚给我的,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簪了我的花儿戴头上。”
宋玉盈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位是皇后的亲妹,但是此刻也不肯服软,偏偏直着身子故意同她呛声。
“香山雏凤这里可有好几盆,难道皇后娘娘将所有的都赐给你了吗?”
蒋妙华气极,扬起手来就要打人。
宋玉盈才不会乖乖站着让人打,立刻提起了裙裾跑到一边。
“给我把她抓起来。”
蒋妙华从小就被溺爱着,此刻自然不罢休。见她还敢跑,生气的不得了,立刻指使旁边伺候的宫人太监们。
宫人们自然不敢动,今日赴宴的可都是贵族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到最后陪葬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不值钱的命。但是也不能不动,毕竟这蒋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宋玉盈惊慌之下立刻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我妹妹可是蕙昭容。”
这么一喊,宫人们面面相觑,但动作都迟疑起来。
蒋妙华气煞,立刻提着裙裾向内殿离跑去。
宋玉盈还在得意洋洋的摆弄着鬓边的香山雏凤,但是她身边的宋玉芳见了,却心有不安。
“她该不会是去告状了吧?
宋玉盈这才害怕起来。
*
抱香苑里闹出了事来,阿蔓却是不知的,她正在御书房伴驾。
她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刺绣妆花裙,鬓上簪了一支紫水晶扇形簪,眉间却是用金箔点了花钿,显她肤若凝脂、婀娜多姿。她提起手里的宽袖,正慢条斯理的研磨。
嘉元帝见窗外有金光撒进来,点点洒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更觉得她手腕纤细可怜,便放下了手里的朱笔。
“朕为你画一幅菊花图可好?”
阿蔓颔首,放下手里的墨条,拿帕子拭了拭手,笑道。
“圣上吝啬,不肯赐臣妾一盆真的珍菊。”
嘉元帝失笑。
“促狭鬼。”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怕要说她不识货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
阿蔓走上前拉着圣上的袖子,作撒娇状。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你今日着紫衣,朕便为你画一副金菊图。”
嘉元帝作画,阿蔓便在旁立着观看,两人正是入情时,却见采梓悄悄的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碟子点心。阿蔓见了采梓欲言又止,就知道采梓怕是有话要讲,亲自走过来拿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