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陛下说的,陛下若说好,妾明日再去摘了送到陛下手上。”
嘉元帝见她心情不错,自己也舒展了几分,搂着人就往榻上带。阿蔓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午后要午睡。嘉元帝有时候清闲,又赶在长乐宫用午膳,陪着一起睡午觉也是经常的事。阿蔓也不拘束,拉着嘉元帝的手就往内殿里进。
阿蔓习惯了午睡,片刻之间就要入眠,偏偏这时,外面声音响了起来。阿蔓起床气最严重,嘉元帝见她睁开了眼,眉头却死死的皱着,心下也有了几分的不舒服。他搂住阿蔓,手却习惯性的在她背上轻抚,一下又一下,就像顺毛一样,想要将怀里人的怒气拂去。
外面却是还不消停。
阿蔓彻底被吵醒了,她心里实在不舒服,头也疼,心也堵,忍不住发了脾气。
“全部给我滚进来。”
阿蔓平日里不太爱发脾气,但是一发起脾气来也不含糊,一时之间忘了圣上还在身边。
嘉元帝却是丝毫不介意,也觉得新鲜,阿蔓从来都是一副温温柔柔、娇娇俏俏的模样,今日却是见了她另外一面。若是旁人这样做法,怕是早就让他厌弃了,可偏偏嘉元帝却是更加喜爱她如今这副炸了毛的模样。
外面的响动像是突然被这句话扼住了脖子,猛的一下安静了下来,人都老老实实的进来了。
赵福面上最苦。这事儿他也不敢拦啊,今日怕是吃不了好果子了。
“陛下,蕙娘娘,凤仪宫里来了个人,说是给圣上报喜呢。”
阿蔓怒火未消,面上冷冰冰的,眸子却是亮晶晶的。也不说话,隔着床幔直勾勾的看着赵福。
嘉元帝轻咳一声。
“什么喜?”
漫不经心,手还拉着阿蔓的手。
赵福咽了咽口水。
“皇后娘娘说,祁容华有孕了。”
阿蔓猛地一下拉住了嘉元帝的手,抓的紧紧的,又突然放开,脸上的冰冷神色也逐渐褪去,眼睛却是更见明亮,仿佛下一刻眼里的冰就要融化成水流下来了。也不看赵福了,一转身就要躺下。
嘉元帝垂眸。
“外面守着的都去慎刑司领十板子,再有下次就不用留在长乐宫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是让底下人都白了脸。
嘉元帝摆摆手让人全部退下,自己也躺下了,却是从背后搂住了正背对着他的阿蔓。
“发火怎么发一半?憋在心里不好。”
说是这么说,但是话里的宠爱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阿蔓没说话,又听见圣上继续在她耳边呢喃。
“刚才被吵醒了是不是?头疼是不是?”
“朕再哄你睡就是了。”
阿蔓再也忍不住,转身过来,将面庞紧紧的压在了圣上的胸膛上,闷闷道。
“陛下,祁容华有孕,您该去看看她才是。”
嘉元帝的手放在她在榻上铺散开来的青丝之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刚才朕可闻到醋味了。”
阿蔓捶了一下嘉元帝的肩膀。
“才没有吃醋呢。”
声音有点凶,随即又轻了下来。
“阿蔓只是觉得自己没用。明明陛下来长乐宫的日子更多些,阿蔓却是……”
七分真心,三分假意。
阿蔓向来情淡,在圣上面前作出女儿娇态撒娇弄痴是常事,但是心里却深知自己陪伴的是一位帝王。但是此刻也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真心来。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喝醋,而是觉得自己承宠如此频繁,却不如拿些只能承接她指缝里漏出的雨露的妃嫔。
上次也讲过这个话,嘉元帝心里觉得阿蔓对这个事儿颇有几分心结,又知道她这几日心情容易烦躁,不禁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若是想要孩子,祁容华生下来的就让你抚养吧。”
阿蔓愕然,抬起面庞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傻气。
“啊?”
嘉元帝见她如此,面上多了几分的天真的稚气,更觉得可怜可爱,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发。
阿蔓清醒过来,却是嘟起嘴来,作出生气状来。
“妾才不要呢,妾自己又不是不能生。”
鼓着嘴,有些愤愤,娇气模样让嘉元帝笑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蔓继续把头埋在圣上怀里,面上不由的带了笑容,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些,又觉得困顿了起来,闭上眼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