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或者得宠的妃嫔放在火上烤?
就连自己,恐怕现下也是被人怀疑的对象吧?
曾经被云昭仪刁难过,曾经和云昭仪针锋相对,更何况云昭仪肚子里还有着一个人人都嫉妒不已的孩子?
阿蔓不动声色的朝在场所有人的面上扫过去,却没有半点端倪。
皇后早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回神,面上带着的五分的担心和五分的平和,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想法;尹德妃仍旧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一样;相比之下纪淑妃却是表情生动的多了,一会会低声念佛,一会会儿低声和手边的的侄女纪贵姬、也就是阿蔓之前进行殿选住在同一个院子的纪璇说话,纪贵姬跋扈的性子阿蔓早就有所体会,但是却没想到在纪淑妃面前竟是这样老实,怪不得入宫几月,着纪贵姬半点风声都没有,怕是都被这位姑姑约束着。
阿蔓的眼光渐渐滑动,突然眼神一凝。
她竟是看到了兰贵仪朝着颜淑容眨了眨眼睛,只是一瞬间的事,阿蔓再看过去,却又发现兰贵仪已经在同身边的安贵仪说话了,脸上神色并无半点变化,阿蔓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却也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只得先将底下揣摩的心思给压下了。
大家都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
云昭仪的痛呼声还时不时的从内殿里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阿蔓总觉得鼻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断地飘过来,仿佛整个邻水阁都已经沾染了这种气息。她心里有些硌应,但是又不能直抒出来,噎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正在这时候,嘉元帝终于到了。
嘉元帝今日和几位阁老在商量中秋下诏所有的藩王进京的事,却被这样的事打扰,他商讨结束之后匆匆的赶了过来,却发现邻水阁里乌压压的坐着一片人。满殿的脂粉味,他恍然间都认不出这是平时的邻水阁了。
嘉元帝刚走到内殿,虚扶其领头的皇后,随即一眼便瞧见阿蔓也跪在乌压压的后妃群中,缓步进入内殿,顺手上前扶起,摸了摸阿蔓冰凉的手,原来就皱着的眉头更加松不开了,开口就吩咐。
“皇后和德妃几位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今日殿里的冰盆子放多了,太过寒凉。”
皇后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她一进邻水阁就觉得邻水阁里太过燥热,吩咐了宫人加了几个冰盆子。
阿蔓这才开口。
“今日邻水阁人多,冰盆子多加几个也是常理。”
嘉元帝轻拍了阿蔓的手,又见她脸上血色红润,这才坐到上首。
“太医怎么说?”
对于子嗣,嘉元帝向来淡漠。他当年不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不是先皇膝下最受宠的,也不是先皇底下最有才华的。但是最后却是他一路摸爬滚打,踏着一路的鲜血淋漓走向了高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拼搏而来的。因此嘉元帝对自己膝下的两个儿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他现在正年富力强,身体又康健,将来会有更多的子嗣。
人一多,皇位上却只能坐一个人,不靠自己靠谁?因此能成为他儿子的人,必定是拥有顽强毅力的人,如果在出生前就不幸夭折,那只能说他不配成为皇家子嗣。
皇后摸不清圣上的心思,嘴里就有几分的谨慎。
“太医还在里面瞧着呢。”
嘉元帝看着瞧着内殿的一片混乱,并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事儿就交给皇后仔细查查吧,这后宫最近有些不太平,顺着内务府和其他几个地方都一并整顿了吧。”
嘉元帝说的风轻云淡,但是皇后心里就像在打鼓,她心里想的是圣上终于发作了。眼里不免带出了一丝情绪,却依旧镇定着回答。
“这本就是臣妾的本分。臣妾比会给圣上和云昭仪一个交代。”
阿蔓作为殿内唯一一个低位的妃嫔,垂着眸子不说话。霎时间,整个邻水阁竟是除了云昭仪隐隐的呼痛声竟是再没了别的声音。冰盆子已经撤下了几个,但是殿内却是没有半分热度,反而诡异的凉了下去。阿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身边伺候的宫人没一个得力的,见到主子穿的单薄竟是没有半分的感觉。朕让赵福重新给你挑几个人。”
嘉元帝声音还是淡淡。
但是瞬间邻水阁原本所有的宫人全部都跪下告罪,阿蔓扶起身边的采薇,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阿蔓见圣上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谢圣上恩典。”
一句话,定了邻水阁所有宫人的来去。
皇后、尹德妃以及纪淑妃对面前的场景都没发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终于,内室里的太医满头大汗的出现了。
“回圣上的话,臣等办事不力,云昭仪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