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秀女在殿选之日皆身着芙蓉色的罗裙,内造的罗裙都是同一款式,所有秀女身上穿着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各人的巧思。
女红好的秀女便暗地下功夫在罗裙上做别致的花样,女红较为逊色的秀女就在别的地方下功夫,比如发髻同首饰。
阿蔓院子里的几位秀女就各显神通。祁月最是聪慧,她在裙裾上绣满了莲花,且用的是银线,若隐若现的仿若步步生莲,端这份巧思就让其他几位看花了眼。而同样精通女红的就是那位话都说不了两句的腼腆的刘小姐,她在罗裙的袖子上下了功夫,缀上了粉白的流苏,一翻手便是别样妩媚。这两位都是隐晦的,倒是那位跋扈的纪璇,今日梳了个惊鹄髻,簪了四蝴蝶金步摇,额间贴了花钿,一如前两日的流光溢彩。
倒数阿蔓同萧妤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改动。
萧妤心里却是越发复杂。她心里猜测,这位宋小姐该不是因为自己的二哥哥才不想入选的吧。殊不知阿蔓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琴棋书画她皆有涉猎,但是女红却是泛泛,而且她对选秀的结果根本毫不在意。
选上了入宫,选不上回府嫁人,对她来讲根本毫无分别。她不像时下女子所想,入宫伺候圣上为荣宠;也不像有些女子所想,正妻名分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入宫成为贵人也只是一个妾室。她思量过,无论哪种结果对她来讲皆不过是一样的。
人生苦短,得意之时须尽欢,还不如顺其自然。
“宋妹妹倒是非常适合这身芙蓉色的裙衫。”祁月话说的十分的真心。心里更是感叹世间竟有如此钟灵毓秀的佳人。穿着如此普通的裙衫,做普通打扮竟然越发显得出众,仿若鹤立鸡群。
以至于等候在大殿外之时,阿蔓和安月身边两米之内显得格外的冷清,两人仿佛被众人给隔离开了。两人站在正对面的两边,隔着相望,更显得两人出众。
安月面上作清冷状,但其实早就将对面的人打量了一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对面的人的确有和她平分秋月的资格。
如果说自己像天边的云,那么对面的就像雨中的雾。
阿蔓也看见了对面的安月,一眼便猜出了对面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另外一位明月了,果然名不虚传。
一如众人所选,安月殿选后果然被赐玉中选了,而这之后也轮到阿蔓进入殿中。
“原以为安太傅的明珠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了,没想到这秀女中还有能媲美的。”皇后坐在凤椅上,对旁边的圣上笑道。心里镇定,复选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如此作态不过也是为了引起旁边圣上的注意。
毕竟安月和这宋玉棠一起进宫才能互相牵制,不至于让一方独大。
“这般美人让嫔妾们可都无地自容了。”一向为皇后马首是瞻的谨嫔也出来附和,她是当今圣上还尚为皇子时的老人,当年就不受宠,现在若不是依附着皇后,恐怕这宫里都快忘了她是谁。
云昭仪却是呛声。
“谨姐姐是没想错,可不就让您无地自容了。”
嘉元帝原是看着殿里的秀女,听了这话,便把目光转向了云昭仪,习惯性的将眼睛一眯。
看来教训还不够大。
阿蔓仍按着规矩老老实实的立在殿里,嬷嬷教过,若是主子不发话不能随意动。
“可有什么才艺?”
这一排恰是分在一个院里的,阿蔓余光里就见站在打头的祁月曼声回话。
“臣女精通绘画之道。”
祁月之才是上京人都知道的,果然一幅画就赢得了满堂喝彩。
阿蔓排在第二,她思量半响,准备抚琴一曲。
“峨峨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妙极。”
嘉元帝盛赞,赐玉留选。
这一行五人竟只有两人中选,其他三人皆被赐了花。
*
“一回来便成了贵人。”
阿蔓半卧在美人椅上,帕子覆着脸庞,悠悠的叹了一句,不辨乐忧。她早就从老太太的院子里搬了出来,时值夏日,她选了靠水的听夏阁。
午后靠在窗边,不仅眼前风光好,身子也惬意。
“小姐如今是入选的秀女,只等一道圣旨便能入宫了,可不就是实打实的贵人?”
采蘩促狭,她是在打趣今日来巴结的二太太宋王氏。
阿蔓瞄了采蘩一眼,采蘩吐吐舌头转身倒茶去了。阿蔓倒不是怪罪采蘩,只是二伯母到底是长辈,但是心里其实也看不上这位二伯母的作态。一见到便是一口一个贵人,生生的将自己给捧到了天边,凭的轻狂。
二房的两位姐姐倒是都没有入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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