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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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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睚眦尽裂的盯着吴纠,吴纠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来,看着被公孙隰朋押走密姬的背影,眼中没什么悲喜,但那宝石一样的眸子眯着,隐隐闪动着火彩一般的光芒。

    齐侯一转头,正好撞见吴纠出神的目光,那种目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是异常夺目,若不是他眯着眼睛,那种夺目的封芒几乎要不可逼视。

    吴纠难得在出神,齐侯看着他,还以为他对密姬真是余情未了,心中冷冷一笑,心想着自己这好二哥,如何还是个痴情种子了?

    齐侯轻咳了一声,吴纠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回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齐侯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吴纠连忙作礼赔罪说:“君上受惊了,纠罪该万死。”

    齐侯面上摆出一副和蔼温柔的表情,说:“二哥何罪之有,如今你是大行人,我是你的主书而已,切莫拘礼。”

    他说着,突然踏前一步,黑色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抬了起来,动作很快,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抚/摸上吴纠的脸颊。

    吴纠下意识的想躲,但是齐侯是个练家子,他根本来不及躲开,一下就被齐侯的大掌捧住了脸颊。

    齐侯的拇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流连了一下,吴纠白/皙的脸颊,眼睛靠下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血痕,齐侯皱着眉,一脸关切温柔的低声说:“二哥受伤了,快随我来。”

    他说着,拉着吴纠就往房间走,随即吩咐说:“传医官。”

    吴纠被齐侯拉进房间,进的还是吴纠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桌案倒了,上面的杯子掉在地上,席子也乱七八糟的翻着,床榻上的软被垂下来,一片狼藉。

    吴纠不动声色的站在席子旁边,轻轻踢了一脚席子,盖住洒在席子上的香粉,然后连忙低下头来收拾,说:“唐突了君上,纠这里混乱,还请君上移步。”

    齐侯则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说:“二哥的伤要紧。”

    吴纠的脸颊方才被密姬挠了一下,但是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划掉了一点皮,不怎么流/血,不过在吴纠偏白的脸颊上非常明显,而且位置有点触目惊心,正好是眼睛下面,若是再偏一点儿,估计就挠在眼睛上了。

    齐侯正说话,随行的医官已经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在门口作礼,进来替吴纠看了伤势,其实并无大碍,只是破了一些皮,连留疤都不会留。

    医官拿出伤药,齐侯却很自然的结果来,说:“我来。”

    医官很快就退了出去,吴纠连忙说:“纠怎敢劳动君上大驾?”

    齐侯不等他说完,笑眯眯的伸手托起吴纠的下巴,吴纠身/体一僵,不过还是慢慢抬起头来,齐侯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看着吴纠,笑着说:“二哥又跟我客气了?方才不是说过了?你现在是大行人,无需拘束。”

    吴纠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对上齐侯一双棱角分明的虎目,不知为何,心里“梆梆”狠狠跳了两下,总觉得齐侯眼中有一丝戏谑和清明,有一种透彻人心的感觉,让吴纠莫名发慌。

    吴纠赶紧敛去眼中的神色,说:“那就劳烦君上了。”

    齐侯笑了笑,先将手洗净,然后用帕子轻轻沾了一些药,慢慢抹在吴纠的脸颊上,他的动作非常温柔、仔细、小心,仿佛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让人心惊胆战的。

    吴纠不得不承认,齐侯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需要威严的时候,他威严仿佛雷霆,需要温柔的时候,他温柔由似春水,而且相当会作秀,一双虎目带着深深的关切,仿佛打从心坎里心疼人,怪不得齐侯身边女人很多,因着他不只是有权有钱,而且还有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具备的魅力,若是吴纠没有见过什么仗势,恐怕就要被他感动了。

    吴纠屏住呼吸,做出恭敬的样子,不敢对视齐侯,眼皮微微下垂,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仿佛一双小扇子,不停的轻轻扇着。

    齐侯的动作非常温柔,一手轻轻抬着吴纠的下巴,另外一手轻轻用帕子沾着药温柔的擦/拭,小心仔细的擦了一会儿,吴纠突然听到齐侯轻笑了一声,不由奇怪的睁开眼睛。

    这一瞬间,吴纠就看到了齐侯放大的俊颜,齐侯突然低下头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暧昧,几乎一瞬间两个人的嘴唇就要蹭在一起,吴纠甚至能感受到齐侯灼烫的呼吸倾洒在自己的脸颊上,与自己的呼吸胶着在一起。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向后一闪,齐侯没有跟上来,只是半眯着眼睛,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二哥口/中,似乎有些香气?”

    吴纠心脏“梆梆”一跳,连忙抿住口舌,还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刚才为了消除密姬的戒备,吴纠的确把香粉点了一些含在口舌中,还舔/了自己的上嘴唇。

    香粉本身是无毒的,古代的香粉的确有用重金属调制,但是入口的香丸香膏和香粉,则是用一些可食用的调味香料完成的。

    吴纠只是吩咐召忽去找香粉,召忽对这个一窍不通,不过就算是找的不可食用的香粉,吴纠只是点了一些,也不会中毒。

    可怕就可怕在齐侯突然来闻,吓了吴纠一跳,吴纠一闪之后,有些懊悔,怕齐侯趁机治罪,连忙说:“君上定然弄错了,纠是男子,何来香气?”

    他说着又说:“恐怕是方才那个刺客留下来的香气。”

    齐侯这才站直身/体,笑着说:“说到刺客……莒国也真是有趣,竟然还跑出一个娇滴滴的女刺客来?”

    吴纠垂着眼睛,恭敬的说:“纠也很奇怪,或许并非什么刺客,而是疯癫的宫女也说不定,那女子进来就疯疯癫癫,还是个哑子,实在奇怪,况且……纠也不识得她。”

    齐侯笑着说:“哦?你不认识她?”

    吴纠不知道齐侯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按理来说,齐侯应该还不认识密姬,密姬还不曾嫁给齐侯,但是齐侯莫名问了一句,让吴纠心里有些紧张,隐约间额头冒汗,不动声色的说:“纠不识得。”

    齐侯没有多问,说:“既是不相干的人,二哥就好生歇息罢,我让人过来,给二哥收拾房间。”

    吴纠连忙说:“不敢再劳烦君上,纠一会儿找小童来收拾,惊扰了君上歇息,实在有罪。”

    齐侯摆了摆手,将药盒放在吴纠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说:“二哥记得上药,若是自己看不到,不好上药,亦可以来找我。”

    他说着,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就拉开房门,准备走了。

    吴纠看着他跨出房门,顿时松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白色的袖摆,掸了一下自己方才被齐侯触/碰的手背,只是这一瞬间,齐侯的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将手背在身后,齐侯笑着转头说:“险些忘了,二哥派去梁甫山的人,有回应了么?”

    吴纠连忙说:“还未回来,君上稍安勿躁,应是马上回来了。”

    齐侯点了点头,说:“二哥歇着罢,勿送了。”

    吴纠见齐侯真的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门掩上,把药膏扔在一边,先蹭了蹭自己的手背,又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说实在的,吴纠有些洁癖,以前不是很严重,但是在他上辈子死的时候,就非常严重了,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倒不是因为真的脏,而是觉得恶心,这已经并非是单纯的洁癖了,而是一种心理疾病,毕竟他是被亲生父亲害死的,吴纠一方面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触/碰会有一种危/机感,让吴纠很不舒服,从身/体到心理都不舒服。

    吴纠坐在房间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心跳很快,一方面是因为齐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密姬。

    吴纠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想“苟/且/偷/生”,对什么都没有远大的志向了,他的志向早就在绝望中磨平了。

    如果不是密姬咄咄相逼,吴纠本也不想惹这种事儿,然而就在方才,吴纠心里突然又升起一种战胜的爽/快/感觉,那是另外一种欲/望,不同于食欲和性/欲的欲/望,让吴纠心里那种死灰一般的征服欲,有些苏醒的势头。

    吴纠坐在房间里良久,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将那种不怎么切合实际的欲/望扫出脑海,叹了口气,似乎感觉有些疲惫了,也没有叫小童来收拾房间,自顾自和衣倒在榻上,就合眼睡去……

    齐侯从房间出来,走了一半,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往自己的房间走,半路上遇到了折返回来复命的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看到齐侯,连忙作礼说:“拜见君上。”

    齐侯这个时候已经把温柔的假笑收了起来,眉头紧蹙,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挥手让他免礼,说:“那女刺客,现在何处?交给莒国驿官了?”

    公孙隰朋听齐侯问起女刺客,说:“君上还未发落,隰朋不敢妄断主张,那刺客被/关/押在偏房/中,还未交给莒国驿官。”

    齐侯点了点头,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公孙隰朋,说:“好,带孤去看看。”

    公孙隰朋一时间有些踟蹰,说:“这……君上,那刺客疯疯癫癫,隰朋恐怕她会冲撞了君上。”

    齐侯笑了一声,说:“疯恐怕是要疯,癫倒未必。”

    公孙隰朋没听懂齐侯的意思,但是不敢多问,连忙引着齐侯说:“君上,请。”

    召忽和东郭牙正要回房间,隐约听到了齐侯的声音,召忽看到公孙隰朋引着齐侯往偏僻的地方走,不由有些奇怪,听到那两个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齐侯竟然要去见密姬!

    召忽心里忐忑,东郭牙见他面色突然有些惨白,说:“中庶子,你可受伤了?”

    召忽当下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很冷静的说:“无事,就是突然有些累,我先回房去了。”

    东郭牙点头说:“中庶子小心身/体。”

    东郭牙说完就和召忽告辞了,召忽见他一走,连忙调头就跑,大步冲着吴纠的房间跑过去,准备去通风报信。

    吴纠才睡下,一挨着软榻就疲惫的睡着了,突听“砰砰砰!”的敲门声,一下就被吓醒了,出了一身热汗,连忙说:“是谁?”

    召忽说:“公子,是我!”

    吴纠疲惫的厉害,不过还是挣扎着起身,将门打开,召忽立刻压低了声音,说:“公子,我方才看见齐侯往密姬那里去了!”

    吴纠一听,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齐侯也是重生而来的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齐侯如此精明的人,绝对会疑心。

    吴纠眯着眼睛,但是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只是摆手说:“无事,密姬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她若是承认自己是密国公主,莒子定然饶不得她,她若是不承认自己是密国公主,一个莒国的女酒,与我何干。”

    召忽听着他如此冷静的嗓音,仓促的心跳声也慢慢平静下来,不由松了口气。

    齐侯跟着公孙隰朋来到了偏房,里面很安静,公孙隰朋推开门,齐侯说:“你留在外面。”

    公孙隰朋一听,吓了一跳,说:“这……君上,那女子来历不明,隰朋恐怕……”

    齐侯抬了抬手,说:“不必多说。”

    公孙隰朋只好点了点头,垂首说:“是。”

    齐侯踏进房/中,公孙隰朋就关上了房门,里面很昏暗,这间房子背光,虽然是白日,但里面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个堆放杂物的仓库。

    齐侯一走进去,被绑着的密姬就听到了声音,她趴在地上,似乎是刚才挣扎的太狠了,所以有些脱力,听到声音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

    密姬的眼睛仿佛死灰一样,然而在看到齐侯的一瞬间,猛地就亮了起来,仿佛是一只豺狗看到了肉。

    密姬猛烈的挣扎起来,她的手捆在身后,费劲的爬起来,冲向齐侯,齐侯则是稳当当的站在门口没有动,高大的身材非常挺拔,一袭黑袍让他显得威严冷酷。

    密姬冲过来,跪在齐侯身边,用自己的脸颊去蹭齐侯的衣摆,一脸楚楚可怜,嘴唇张/合/着,但是根本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极为难听。

    齐侯低垂着头,看着密姬卖力的讨好自己,蹭着自己的小/腿,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你知道我是谁。”

    他的声音很淡,很低,带着好听的磁性,密姬顿了一下,使劲点头。

    齐侯则是笑了笑,慢慢蹲下来,不过他身材高大,即使蹲下来,也需要俯视着密姬,仿佛高高在上。

    密姬卖力的讨好齐侯,齐侯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那张美艳娇俏的脸,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孤问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只管摇头或者点头。”

    密姬立刻使劲点头。

    齐侯笑着说:“若是让孤知道,你敢诓骗孤,或者是孤觉得答/案不满意,你的死法都会比现在难堪的多。”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还带着笑意,密姬却觉得有些可怕,身/子颤/抖了一下,又使劲点头。

    齐侯满意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奖赏一样,抬起手掌,怜爱的抚/摸/着密姬的脸颊,晃了晃食指,说:“第一个问题,你是密姬。”

    他说的是陈述语气,根本没有疑问,密姬浑身一颤,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嗓子滚动了好几下,惊恐的看着齐侯。

    齐侯笑了笑,说:“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你是密国人,姬姓,密国国君分封的宗室公主。”

    密姬吓得更是脸色惨白,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齐侯笑着说:“这才是第一个问题,你就如此不配合。”

    密姬吓得立刻点头,齐侯拍了拍她的脸颊,说:“好,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齐侯在夸奖她,表扬她,密姬却觉得莫名的浑身发/抖,战栗不止,害怕的牙关相击,发出夸张的“得得得”的声音。

    齐侯笑着说:“万勿紧张,还有其他问题。”

    齐侯说着,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食指和中指,笑着说:“你长得明艳动人,很自负这张美貌的脸孔罢?”

    密姬嗓子滚动,“得得得”的声音更大了,听着齐侯的后话。

    果然齐侯突然眯起眼睛,嗓音冷冷的,平板板的,仿佛是风雨欲来的前兆,猛地捏住密姬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略薄的嘴唇张/合/着,冷笑说:“告诉孤……你和公子纠,欢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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