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擎,别说,动作还真灵动,一下就接住了青铜豆,狠狠松了一口气。
东郭牙看到看到吴纠,还对膳夫上士笑了一声,说:“看到了么,大行来宣旨了。”
膳夫上士一脸的汗,又是热汗又是冷汗的,只得干笑赔罪,原来他这么唯唯诺诺,是因为吴纠荣迁了大行人,而和吴纠关系最好的就是东郭牙,东郭牙对膳夫上士说了,不出一天,公子必然会来膳房亲自把他接走。
膳夫上士一听,起初不信,但是东郭牙一脸春光满面,还特别信誓旦旦,膳夫上士也不敢不信,怕再得罪人,只好讨好东郭牙,偏偏东郭牙记仇,不看他讨好,非要他演个杂耍让自己乐乐。
吴纠看到的就是东郭牙“报复”膳夫上士的一面,虽然这个报复小小不言的,比起膳夫上士对待东郭牙的大骂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其实也挺“狠/毒”。
吴纠果然是来宣读齐侯旨意的,齐侯指名东郭牙为少庶子,虽然官阶低了点儿,但是随同吴纠一起出使莒国和谈。
东郭牙瞬间变成了“钦差大人”,膳夫上士更加惹不起他了。
吴纠宣读了旨意,就准备带着东郭牙走了,他不需要再住膳房,目前跟着吴纠就行了。
两个人走出来,吴纠笑了笑,说:“东郭先生也是……童心未泯呢?”
东郭牙这个时候才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不是刚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笑了笑,说:“让公子见笑了,东郭这是闲得发慌。”
吴纠说:“看来往后可不能让东郭先生闲下来,否则不知谁又要遭难了。”
东郭牙笑了笑,就随着吴纠走了。
出使莒国的事情,是越快越好,毕竟要提防着鲁国,同时双管齐下,高子高傒已经奔赴周国,去请周天子下嫁王姬了。
按理来说,王姬现在还是王子郑的妹妹,只是个宗室公主,没什么正经地位,周天子肯定不会为难高傒,毕竟现在还没人看好王子郑,周天子必然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直接送给齐侯。
所以说,请周天子下嫁王姬的事情,其实不难,难就难在吴纠这件事情上。
曹刿是什么人,为了鲁公,可以用匕/首劫持齐侯,豁出去自己性命的人,忠君之心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是吴纠最怕的人,因为他们死且不怕,还怕什么?
说实在的,吴纠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面上虽然冷静淡定,但是也只能见招拆招,实则心里没什么底儿。
半个月之后,一切准备妥当,齐侯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就让吴纠准备出发了。
缁车已经停在齐宫的宫门口,国子代替齐侯亲自送吴纠来到齐宫门口,拱手说:“君上有事在身,不能送大行人,国懿仲代寡君相送。”
吴纠笑着拱手回礼,说:“国子多礼了,纠惶恐。”
吴纠看了一眼缁车,这个时代的缁车是只有帷盖的大车,军事上运送辎重物资的车辆也称作缁车。
这次吴纠出使的队伍很壮观,毕竟这是齐侯登基以来,第一次派人出使,虽然是出使莒国这样的小国,但是也要彰显齐国底气,带的礼物自然不少。
随行的随从士兵,连绵在齐宫外面,齐侯特意调派了一千虎贲军随行。
一千虎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借道莒国去偷袭哪个国/家,而且虎贲军是诸侯的御用禁军,齐侯特意调配给吴纠护卫,简直是莫大的荣耀,就连旁观的人,也看的迷迷糊糊,不知道齐侯这是在想什么,就不怕公子纠收/买了这些禁军,反叛齐国?
吴纠也有这种思虑,不知道齐侯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齐国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己一个人走出齐国,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吴纠心里忐忑,面上冷静的和国子道别,召忽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黑色甲胄,显得召忽身材挺拔,双目有神,召忽多日没见吴纠,这一见到,立刻高兴起来,看着吴纠的眼睛都更有神了,似乎想要过去叙旧,但是现在不是时机。
召忽心想,出了齐国,不在齐侯眼皮底下,还怕没时间叙旧么?
东郭牙一身白色长袍,文人打扮,但是难得的是东郭牙身材高大,有一种不输武人的气势,比身边穿着甲胄的召忽还要高大一些。
东郭牙看了一眼身后,目光停留在垂着车帘的缁车上,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召忽看他一直发呆,不由说:“嘿,醒神儿了!”
东郭牙这才收回目光,召忽说:“怎么,昨夜没睡好?这可才出发。”
东郭牙摇了摇头,说:“并非……”
他说着,欲言又止,没有再说,而是又看了一眼缁车。
吴纠很快就准备蹬车了,他登上缁车,骑奴将车帘打起一点儿,打得并不多,足够供吴纠进入,但是显得有些狭窄。
吴纠心里有些疑惑,看了一眼骑奴,不过没有说话,继续蹬车,进入缁车的车厢。
结果这一进去,吴纠险些吓了一跳,怪不得齐侯不亲自相送,怪不得骑奴只是将车帘打起一点点,怪不得东郭牙总是往缁车看,原来东郭牙早就看穿了,只是因为旁边人多,不方便多说。
此时缁车的车厢里,一个黑色常袍的男人坐在当中,气定神闲的举着酒杯轻轻晃动,淡琥珀色的乌梅酒轻轻波动着,带起一阵阵旖旎的涟漪。
竟然是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