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遇着什么人,看他造化吧。”
“我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南疆了,你若是不想跟我走,托个梦给我,否则我把你骨灰天涯海角都带着,带你看海棠花开,江南绿柳碧如丝,再去看看大夏最繁华的京都。南疆我应该没什么大事不会再回来了,听闻大夏有个普渡寺很灵,我想给你供一盏长明灯。
“今年我……”
张竹看着南夜阑絮絮叨叨,大半日就过了,她一边唠叨,一边烧着纸钱,她带了特别多纸钱,烧的又细致,非要每一张都燃尽,再扔下一张。
张竹:“你为什么带这么多纸钱?”
南夜阑一派天真看着他正经道:“我妹妹从小没吃过苦,有什么我都让给她,我怕她爱买东西的习惯改不了,所以多烧点,免得她下面受苦。”
张竹:“我帮你烧。”
“好呀。”
待纸钱烧尽了,天色都黑了。
南夜阑放了几只蛊出来,绕着坟头。
张竹心知她还要说几句话,自觉站的远远。
晚上起风了,南夜阑周身的铃铛细碎作响,她拂了拂鬓发,低声道:“你都死了,恨啊爱啊看淡些罢,若是恨得厉害,等我死了来找你,若是无所谓了,早点投个好胎罢。”
张竹从小练功,听得清。
两人半路回去,南夜阑也不蹦跶了,一路沉默地走着。
走出埋南夜梦的山头,南夜阑渐渐放松,又走了几步,南夜阑走不动了,耍赖道:“呆子,背我。”
张竹看她一眼,一副纠缠的小女儿模样,摇了摇头,到底蹲了下去。
南夜阑趴在张竹背上,吸吸鼻子:“你身上常年用驱邪的草药泡着,真好闻。”
张竹:“唔。”
南夜阑:“你看,南疆晚上的星星真多,真好看。”
张竹抬头看眼:“是。”
星河灿烂,宛如银练。
张竹:“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南夜阑没料到他问,歪头片刻,道:“圣女的蛊虫,子母相连,所有的子蛊只有一只成为母蛊,剩下的,都得死,宿主也要死,我和南夜梦是师父选中的徒儿。后来,卓青和我们合谋杀了师父,他说有办法能让我们解了蛊。
“其实是没有的。他喜欢我,便杀了南夜梦,一剑穿心。
“南夜梦咒我们,不得好死。就这样。”
张竹:“你喜欢卓青?”
南夜阑将脸埋在张竹的脊背上:“不知道,我恨他,但是后来不恨了,整个南疆,只有他维护我。”
张竹平静道:“若是喜欢,就在一起罢,拖着两个人都痛苦。我有对朋友,这样拖拖拉拉了七年,我看着都难受,活的随心,最难。”
南夜阑好奇:“我看你不像是为了情感难受的人。”
张竹淡漠:“我不是,全看他们纠结了。”
“哦?为什么纠结,按风俗,大夏不是成亲了就好吗,不成亲也是各有婚配,应该很快会忘了吧。”
张竹:“因为他们都是男的。其中有个叫夏玮,我年幼撞见了他亲萧羽,不过他从小就特别上进,后来打仗出征,也是特别卖命,有次病重快死了,我问他为何,他说,就算他在世人眼中是个怪物,也注定要当个名垂千古的怪物,任何人都不敢惹的怪物。”
南夜阑听了,撇嘴:“你们大夏人礼数,真是麻烦。”
张竹笑了:“也是。”
南夜阑忽然想到什么:“那你有娘子吗?”
张竹:“没有。”
“为什么啊?”
张竹:“娇气,麻烦。”
“哦,大夏的女人,好像是的呢。”
一路随口说着话,南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张竹背上睡了过去。
他回到竹楼的时候,卓青抿着唇看着,张竹将背上的南夜阑唤醒,她在他背上揉揉眼睛,看清了卓青,又看眼张竹,吸吸鼻子道:“进去吧,我要睡觉。”
走过卓青的时候,他开了口:“她还好嘛?”
南夜阑:“山清水秀的,不错。你该去看看她。”
卓青深深看南夜阑一眼,伸手摸了摸她脸,她不反抗,卓青道:“不去了,没脸。”
卓青转身走了。
南夜阑又趴回张竹背上:“呆子快背我回去,今天不睡你。”
张竹:……
第二日,南夜阑一早上推开张竹的门,在他床上滚了一圈,被张竹拎着衣领子扔下去,再爬回去,张竹已经将衣服快速穿好了。
南夜阑惊:“呆子,你好快!”
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