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次日上午飞机飞拉萨,在机场吃了一顿,戚泠让言禾多吃点,高反会非常难受。
言禾在戚泠满脸严肃下,很听话。
换尤素西的话来说,就是怂。
一下飞机,机场落地窗外,天高海阔,蓝天白云,一派……
高反难受。
言禾头疼,呼吸感觉氧气稀薄。
戚泠老神在在,靠在一旁看他坐着:“买了4小时后的票,要是受不了就走。”
等了半个多小时,戚泠见言禾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道:“走吧,去宾馆。”
言禾整个人恹恹跟着。
问:“你怎么没反应?”
戚泠:“当兵在海拔高的地方待过。”
言禾:……
还能再说什么,乖乖跟着吧。
走出机场,言禾迟钝问:“你当兵当了多久?”
戚泠:“半年。”
言禾:“有……这么短的吗?”
戚泠头也不回:“我跑了。”
言禾:“……跑、了?”
戚泠:“嗯,不打招呼直接回城。”
言禾:“……不是会有处罚吗?”
戚泠脚步顿了顿,说:“正好,我从来没想过去军区,刚好断了我爸的念头。”
言禾只得沉默。
“当面说清楚不好吗?”
戚泠停顿一霎:“说不通。”
话题就此打住,两个人都不想继续。
言禾凑上去,拉着戚泠的手:“行李箱我来拉吧。”
戚泠回看言禾一眼:“别闹。”
又道:“跟着。”
行吧。
宾馆定的很好,言禾总觉得进了藏区,空气中飘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在宾馆待了一阵,言禾:“想吐。”
戚泠惊讶:“怎么会?”
言禾:“来的时候吃多了。”
戚泠:……
小沙发上蜷了会,戚泠走过去看一眼,言禾神色恹恹。
戚泠:“过来,床上来。”
言禾耷拉着小眼皮,看了戚泠一眼:“我缺氧,做不了运动。”
戚泠沉默片刻:“过来,别贫。”
言禾弯着腰慢慢挪到床上,戚泠让他躺腿上,指尖触上言禾的太阳穴,轻轻揉着。
言禾略微睁眼,戚泠面色正经,不带什么表情。
对视一霎,戚泠问:“有什么好看的?”
言禾不知哪根筋抽着了,也许是头疼得厉害,或许是缺氧的感觉太鲜明,言禾如实说。
“分开的时候,你还很稚嫩的样子。”
戚泠的手停了停,失笑:“不如你,你少年的时候,有点,怎么说,不辨男女?”
言禾也好笑:“你这是什么形容?”
戚泠:“很好看,超越性别的那种。”
言禾:“……被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戚泠:“行了,高一女孩送你的情书我堆满了整个抽屉。”
言禾顺势问:“难道就没有送你的?”
戚泠:“不多,也不是送情书的方式。”
言禾:“我记得你之前交了个小女友是不是?”
戚泠:“是有个,不过我有点怕她。”
“怕?”
戚泠:“她想牵我手的时候,还有低头脸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言禾拉住戚泠一只手,闭眼用鼻尖去蹭他手心,说:“以前你总是逗逗就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有片刻的沉默,戚泠鼻音:“嗯。”
戚泠用手摸了摸言禾的脸:“开始的时候,怕你突然后悔。”
言禾打趣:“现在不怕了?”
戚泠:“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后悔也没用。”
实在是有点无赖的言论。
言禾低低笑起来。
戚泠继续给他揉眼侧:“休息会儿,等会出去走走。”
言禾翻身侧躺在戚泠腿上,鼻息间都是戚泠的味道,乖顺应一声好。
下午晚些时候被戚泠拉起来,言禾出门吸吸鼻子道:“我怎么觉得这几天自己像是娇弱的大姑娘?”
戚泠:“你身体底子能比得上戚淑吗?”
言禾:……
也,好有道理。
一路走出去,言禾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度。
路上游人如织,藏族人穿着藏族的服饰从身边路过,还有信众不断边走边磕长头。
言禾站定,看着一人跪下,双手合十,脊背下弯,头贴近地面,双手祈福后也贴着地面伸出。再站起来,到刚才手触及最远处,跪下。周而复始。
真正的五体投地。
戚泠:“是磕长头。”
言禾点头。
言禾:“你没问我为什么来西藏。”
戚泠叹气:“我不想让你说服我。”
言禾目光跟着那个信徒走远,轻声道:“在我不想往前的时候,路西给了我一本国语书,是李叔同的说佛。看到第二章,佛家八大苦,过目不忘。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我觉得说的就是我。”
言禾眼睛凝视戚泠,浅笑:“李叔同的第二任妻子,春衫淑子,据闻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婚后两个人琴瑟和鸣,算是神仙眷侣。
“但是李叔同出家的时候,其妻在寺庙门口跪求挽留,李叔同闭门不见。
“让我觉得有些讽刺。”
“求不得的求得,也最终分离。
“很难说清人真的想要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