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言禾钻进了戚泠的被子,将他抱着,戚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和他一样,闻着干净,少年身上又暖,两个人的温度升高稍许。
言禾凑在戚泠耳边轻声:“你不是喜欢我吗,这反应难道不正常?”
半天,戚泠说:“你不会。”
“不会这样。”
言禾想了想,也不知道戚泠在抑郁什么,倒是让他有点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
“可是我现在挺喜欢你。”
“接吻的时候心跳会加快。”
“你难道不该给我点时间?”
戚泠郁闷:“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禾在戚泠的颊面轻轻呷一口,温柔道:“情|欲没什么羞耻的。
“我喜欢你,才愿意那样。
“不好吗?”
戚泠反抱住言禾,力气大得很。
“你真好。”带两分沙哑。
言禾有点懂张欢歌的意思了。
戚泠简直就是一张白纸,这样的单纯的感情和人,是舍不得毁坏的。
言禾:“你也很好。”
周一言禾有点迟了,两个人急匆匆下楼,一路飞奔进教室,刚好赶上早读,两个人气喘吁吁对视着笑起来。
读英语,言禾一边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跟着记忆里背,偶尔瞥一眼书。
把自己要交的作业理好,戚泠扔过来一打作业,他手拿着书不放。
言禾笑着,帮他也理好,给他放桌头。
早读完,科代表挨个收完作业。
言禾往书包里摸,牛奶落桌上忘拿了。
正要起身接杯水去,戚泠摸出牛奶放他桌上,又摸出盒,自己喝自己的。
言禾看戚泠,他只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多说。
言禾拆开吸管,喝一口,还温热。
有人一起住,挺好。
言禾出去扔牛奶盒的时候想,他算是真的喜欢上戚泠了吧?!
再多思索些,他又想吻他了。
角落里。
戚泠挑了主要的话,三两句带过和言禾的那些过往,吴衣行倒是也没再多问。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言禾那些固执的事情。
戚泠说完。
问出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他在美国的事情,你该告诉我了吧?”
吴衣行修的圆润的指甲敲击小小的酒杯。
她抬头,脸上湮出几分酒气的红,笑。
笑得几分落寞。
吴衣行没为难戚泠,问:“你想从哪里听?”
“开头。”
吴衣行:“我认识言禾的时候,已经是他在路西那里,有半年了吧。他笑起来很温和,很好看,我在路西那里做志愿者,也在顺便了解关于自己想做的研究的一些问题。
“言禾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我有天问了路西,他打量我一番,说我可以帮言禾。”
“路西说言禾不会拒绝女士。
“他确实也没拒绝我,他有轻微的抑郁,整个人很瘦,至少比现在瘦多了。但是言禾非常熨帖,比欧洲人少了几分造作,多了几分国人的情商,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难不动心。
“路西说过他喜欢的人不在美国,甚至已经分手。
“路西也劝我尝试。”
吴衣行抬眼看戚泠:“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
“言禾那里,我试了很久,等他渐渐好起来之后,乃至等我们开始恋爱后,我总是觉得他心上隔了一层,他从来不会吃醋,也不会……”
吴衣行猛然低头,低声道:“我喝的有点多了。”
戚泠:“没事。”
吴衣行笑起来,讥讽道:“等过了两年后,路西和他谈过一次。
“路西问他,觉得什么人是不能变的,他是有病,变不了。一个正常的人,经历了一次分离,会自然选择下一段恋情,记起他太痛苦的话,会自然选择遗忘。
“我就在门口,路西甚至是大声对他吼出这段话的,我都能听清楚。”
“那之后,他慢慢就改了,也同意和我一起试试。
“前两年言禾确实很糟,失眠困扰他很久,路西不给他加剂量,有些时候我去找他,我能看出来他是难受的,不过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大部分都很得体。
“有一次……”
吴衣行把自己的感受絮絮叨叨说着,戚泠沉默听着,不打断。
都是生活上细碎的过往,戚泠却能拼凑出当时言禾的境况,渐渐听红了眼眶,自责压在心口,变成一杯又一杯入口的酒。
吴衣行:“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忘了你。
戚泠:“他傻。”
吴衣行苦笑。
两个人沉默,吴衣行从包里拿出个盒子给戚泠:“给言禾的。”
戚泠放在手边,看一眼,问:“是什么?”
吴衣行:“你待会出门去看就是了,这本来就是言禾的东西,不过一直寄存在银行里。他回国后不久,打电话给我,让我扔了,我还没来得及取出来,你们又在一起了。”
吴衣行倏尔问:“不过,当时为什么言禾会走?会到国外去?”
戚泠抿唇。
吴衣行会意:“你们还没说破。”
戚泠不言。
吴衣行又有了笑意,带几分看好戏的模样说:“我会告诉言禾,你们要是再分手了,我会很乐意给他介绍女朋友。”
戚泠瞪吴衣行。
吴衣行更加乐不可支。
吴衣行起身:“走罢,时间到了。”
戚泠有几分奇怪,也没说话,跟着起身,去前台刷卡。
吴衣行走到门外,言禾和尤素西已经在等着。
吴衣行带几分醉意对着言禾张开手道:“要走了,抱一个?”
尤素西紧张:“别介,我给你抱一个吧。”
言禾没笑出来,安静问:“他呢?”
吴衣行笑:“你知道了?”
言禾:“我看见了,在最角落。”
吴衣行用手指点唇瓣,狡黠看言禾:“可是他约得我。”
言禾:“不重要。”
吴衣行:“人在结账,马上……呐,出来了。”
手指虚点。
戚泠一走出门,抬头,愣在原地,和言禾两相对视。
四个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