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乖乖垂头站到了大气的实木桌前,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拉斐尔反客为主的坐在靠背椅子上,问奥古斯特:“知道错了?”
“知道了。”
“错哪儿了?”
“……”奥古斯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提问方式了,感觉这种问题特别讨嫌,还容易让他一不小心就交待出更多的问题。但是面对拉斐尔,奥古斯特也只能很怂的有问必答,“我不该试图隐瞒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和你说清楚的。呃,你好,我是,呃,你懂的。”
拉斐尔两手相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直奔主题:“你真名叫什么?”
“我就叫奥古斯特。”奥古斯特是中英混血,英文名是他妈翻遍英伦上下几百年,才好不容易从罗马皇帝(……)里找到的一个富含美好祝福的名字,她希望她的儿子生而高贵。
拉斐尔点点头,比奥古斯特更像一个老油条:“什么时候过来的?”
“胎穿。只是前七年没有记忆。”从始至终都是他。
拉斐尔很满意,大概是看在奥古斯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他也没怎么为难奥古斯特,反而有商有量的聊了下去,说话的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在和奥古斯特了解完基本情况后,他就决定放小孩子回去睡觉了:“充足的睡眠是身高的良师益友。”
就这么容易?
奥古斯特打死不信,他总觉得拉斐尔还憋着什么大招。
“我本来不想和你这么快就说这些的。”拉斐尔无奈,深深的看了奥古斯特一眼:“在你的理解里,咱们相处了多久?”
“十几个月吧。”一年多的时间。
“在我的时间里,是十几年。”拉斐尔专注的看着奥古斯特,烟灰色的眼睛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情绪,“你伴我走过了我的童年、少年直至成年,你的一个月,就是我的一年。如果没有这次穿越,你也许不需要应付我多久就能经历完我的一生了。”
对于奥古斯特来说也许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对于拉斐尔来说却是生命里的全部。
“怎么会?”奥古斯特这次是真正的震惊了,他虽然有过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有可能不太一样的猜猜,但也没有猜测过这么可怕的差距,他是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转瞬的回复,对于拉斐尔却有可能是心心念念盼了好几十天的东西。
不对啊,如果这样算,那时间轴就乱了。奥古斯特已经胎穿了八年,也不过才十九岁的拉斐尔却说与他通信了十几年。
奥古斯特转念又一想,觉得这样其实也能说得通。因为一如他之前看过的时间理论,时间并不是一条笔直往前的线,而是一个面,时间点并不存在驳论,是可以同时进行的。或者也可以这么理解,前七年奥古斯特是个傻的,那是因为他只穿来了一部分灵魂,从第八年开始,奥古斯特才完整的穿了过来,苏醒了记忆,拉斐尔也终于收到了那个跨越了时间长河的最后一条短信。
“你说的话确实不算好听,可那是我童年唯一能够有的正常交流了。”拉斐尔又多解释了一句。
“!!!”那一直害怕拉斐尔的他,岂不是会显得很渣?
拉斐尔拿他当童年唯一的朋友,他却、他却……
拉斐尔闭上眼,往后一靠,摆出一副不想再多说什么、但确实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等奥古斯特在看到拉斐尔千里迢迢,为他带来的礼物——满院子的鹿后,奥古斯特整个人都傻了。
这可是皇家鹿园里的鹿啊,拉斐尔说带来就都带来了,只为奥古斯特曾经有过的一丁点不开心。这样的用心,恐怕连奥古斯特的父母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要伤害你呢?”
拉斐尔说的云淡风轻,奥古斯特却快要被愧疚感淹没了。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我只有你了,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你是抖M吗?
曾经的对话历历在目,一个不当回事,一个却把整颗心都捧了上去。拉斐尔简直小天使好吗?脑补过度中期还没过的那个貌似是他。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奥古斯特只能假装抚摸从鹿群里找出来的傻鹿斑比,来掩饰自己那一刻的僵硬。他甚至有点不敢看拉斐尔,他一辈子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却交的乱七八糟的。幸好,他的朋友依旧愿意和他当朋友,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好人说:“跟我回伦敦,好吗?”
“好!”
好人又说:“一直住在伦敦?”
“好!好!”
好人最后说:“和我住一起?”
“好!好!好!”
拉斐尔在心里回答了玛丽小姐一个月前的问题:=V=看,这不就做到了。
一如拉斐尔当年所做的那样,他可以耐得下心用大量的时间来铺垫,只为一件事——确保奥古斯特如今对他的态度。
智商、情商都不算高,还有点社交恐惧症的奥古斯特,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心目中的好友兼叔叔。他觉得他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说,好想亲啊好想亲,另外一个说,好呀好呀。但最后也只敢脸贴脸的蹭蹭,有贼心没贼胆。
奥古斯特对拉斐尔郑重许诺:“我要和你当一辈子的好盆友!”
拉斐尔志在必得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