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衣的脸色不太好看,虽然蔡明知嘴上说得好听,言称不会弄出太大的问题,但显然主要还是想让希北风安心地袖手旁观,并不是发自真心地进行保证,而其实真要认真计较的话,之前说的话还谈不上保证二字,更多的像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敷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诚意在里面。
希北风跟蔡明知打交道更多,自然知道酒席上的一番话说得跟狗屁一样,顶多算是聊胜于无而已,如今听见下面开始有动静,就知道之后是真的还有一连套的事情在等着,当下只能叹了一声走下楼,到了平安酒楼的外面。
此刻并不算是深更半夜,算起来差不多是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二点的样子,往常的话夜色下的小镇也依旧保持着热闹景象,而现在的话却像是刚刚要进入狂欢盛宴。
路上灯火通明恍若白昼,门前人潮汹涌摩肩擦踵,四处角落里仿佛有许多老鼠冒出来汇聚成流,滚滚地朝着密林的方向过去,兽潮来之前倒是先来了一场人潮,或许在密林中的钱兽和变异动物来看,这些个人所组成的人潮,才是真正收割性命如韭菜一般的兽潮,肆虐践踏着他们的自由。
然而,谁为兽谁为人,都无所谓了。
胜利者将活下去,失败者最好的下场则是躲在阴沟里苟延残喘,这块地方是属于人类的,能有一隅之地给钱兽们繁衍已是上苍眷顾,至于死于财之灾害的人,只能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投胎在这个地方。
但总好过没得投胎,或者是投胎在密林里,投胎在密林里,刚刚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给蔡明知这阴损的家伙算计,被视他们如财帛的猎人们围住,不得安生不得安乐,或许连安乐死都不能。
混在人群中,希北风和夜衣两个人也多留了个心眼,此时不同往日,平常的时节待在这镇子上只需要留一个心眼,如今这种混乱情势下却要留两个心眼,对周围的人多多提防以免阴沟里翻船。
不单他们这么想着,其他人也无一不是如此,往往三五成群还警惕前后左右,活像是几只老鼠畏畏缩缩地游走着。
只不过,凡事皆有例外,总有那么一些鹤立鸡群的人,行走在人群中睥睨斜视,被下属所簇拥保护,压根不怕周围的人起什么心思,看着其他人就像是在看低等动物,嘴角上噙着一抹淡淡的不屑笑意,却勾得许多低等动物向之投去痴迷的眼神。
那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雪白的裙子在各种干练服饰中显得尤为异常,别人都像是乡巴佬浑身黑黑糊糊的,唯有她像是白雪一样在人间孤高地飘零,纵然坠落地面也难掩其高洁,即使有一天被践踏,也磨灭不了那一抹白。
“什么人?”希北风望着那人群中孤岛一般的小团体,不禁讶异地呢喃道。
“雪狐。”夜衣回答着,拉住希北风的袖子道:“别走太快,由着她走前面。”
“嗯?”希北风楞了一下,肩膀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周围的人迅速越过他们往前。
“走在她前面也没用,反而可能惹来一身麻烦,咱们拖后一点再围过去吧,免得待会被清场的时候起冲突。”夜衣有些无奈地道。
希北风顺从了他的意思,两个人旋即挤到街道边缘,站在一间小店的门前,看着人潮从自己眼前溜走,这时候方便了才问道:“她那么霸道?”
“要说霸道也不算,就是不喜欢男人进她围起来的猎场。”夜衣无奈地道。
“那她身边还全是男的?”希北风额头冒出黑线,那个雪狐周边连个婢女都没有,不过虽然附近都是男的,但是都跟她保持了一臂距离,算是孤岛中的孤岛,挤占的空间十分大,而其他的人对此习以为常,顶多是眼神中有些嫌恶,却没有多少人敢开口说两句。
夜衣干笑不已:“出来混,她也不可能全用女的吧,而且在这种地方,女的的确很不安全。”
希北风颔首表示认同,在擎天城里还有城主府管着,各大帮派世家之间也有默认的规矩,纵然有人能打破规矩,但也没有多少个敢彻底践踏规矩的,更不用说普通人了,所以在那种文明社会里,人才像是人。
至于猎人小镇这种地方,无法无天的地带,没有明面上必须要遵守的法,只有大家默认的不算规矩的规矩,那便是至少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仇怨的话,要尽量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问题想杀个痛快,请到密林里活着哪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否则真打起来乱起来,整个镇子陷入争斗之中,没有哪个人真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于是乎,密林就彻底成了黑暗世界,不过本来那就是个丛林世界,只不过是加了人类进去而已,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避让了大麻烦雪狐,希北风和夜衣两个人等了片刻,就跟在渐渐稀疏的人群朝着密林行进,这次倒没有再遇到什么需要避让的人了,只不过晚到的后果则是只能在外围边缘地带看着,好在他们也不想跟人争猎物,是以并不需要抢占好地方。
“飞上天看好像也有点不太好吧?”希北风略微纠结,现在只是密林里起了动静,至于钱兽还没有见到影子,大家虽然彼此警戒,但是都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如今大摇大摆地飞上天,怕也是不太好。
夜衣望了望周围,指着附近一座两层的酒楼道:“那个小酒楼里没什么人了,咱们直接到二楼上面去如何?”
希北风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二楼确实只剩下寥寥数人,便点点头准备应下来,不过正在此时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后面跑来,不禁停顿下来等着那人到了眼前,笑嘻嘻地道:“孙兄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了?”
从后面跑上来的不是别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