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不是么?而你,也不过是一个同谋罢了,你以为当我觉得你的价值对我的行动根本没有多大用处的时候,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思?”
程锦平平静静地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之后,房中的人几乎清晰可见地看到了江泰面上的神色如同墨汁一般,她如此简单平静的分析,将江泰的所有坚持与骨气都说得毫无用处,倒是让莫海与邵天两人对她产生了一丝诧异之色。
与程锦相互接触的这些日子,虽说是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告知了程锦,然而不论是左山还是如今站在此处的莫海,心中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年那个只对医术痴迷的女孩,会有今日的犀利,哪怕当她下定决心要为当年的事情讨一个公道的说法的时候,左山等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还是她会鸣冤昭雪,正规正经。
程锦话说完之后,扶桑却是重新走进来了,看着站在程锦的身边,“谷主。”
程锦嗯了一声,看着江泰道,“看你如此倔强的份上,我们送你一程,再将你带回太傅府,让你的太傅大人看看你这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将如何。”
顿了一顿,程锦似是想到什么,静静地看了看江泰之后,突然开口道,“其实……最让我好奇的是……你这次为什么会进京,冒着这样出现的危险出现在京城之中,有什么样理由让你这把不顾性命,可你本来是一个惜命的人啊……让我想想……为名?为利?为权?为钱?可惜……好像这四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都不太合适,那就只能……”
语气幽幽,程锦突然一锤定音,“为人了,女人?想不到,你还蛮有情义的,难道这就是你觉得可以对抗赵幕仁的原因?”
江泰面色黑沉,听着程锦一句一句的分析,眼中的挣扎于恐惧渐渐凝聚,可似乎也很快反应过来克制住了,“清乐郡主,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如此草率杀我,我身上还有你们需要的秘密,难道你不想知道,如今还在西北的将士中,有哪些人与当年的事情有关么?如今朝堂之中,有哪些人与太傅的关系非同寻常么?”
话虽如此说,可从他的神色中,程锦也渐渐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这话一说出来,莫海与邵天皆是变幻了脸色,没想到,逼到了这个份上,江泰口中终于跳出了几个比较有价值的字眼。
程锦却是神色无辜,“你不过是韩化林的随从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知道这么多消息?”
“由不得你信不信,可你必定怀疑了,西北是你父亲与母亲亲手设下的防线,你忍心让他们付诸一炬?西凉的狼子野心,别人不清楚,可我却是清楚得很。”江泰继续道。
程锦却是对着扶桑眼神示意,“给他吃下去!”
莫海与邵天见此,先前程锦没有说过会做这样的事情啊,倘若江泰身上真的藏有那么多的秘密,事关西北的事情,怎能让他如此轻易殒命?
邵天正待要阻止的时候,莫海心中虽然也是着急,可毕竟还是没有急着出来打乱程锦的行动,扶桑却是已经拿着那瓶药瓶走近了江泰,程锦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开口,“别怕,你口中所说的这些,都很诱人,但是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并不好,所以,就算你说了,你觉得我信你的程度有多大?”
程锦勾唇,视线转向扶桑手中的药瓶子,“别怕,药效很好的,你的骨气让我很是佩服,可我这人就是有个不大不小的癖好,对于那些仗着聪明当骨气的人,总想要挫挫他的锐气,别怕这药会让你晕死过去,疼是疼了一些,不过忍忍就过去了,到时候眼睛一闭,什么痛苦都能过去,扶桑!”
“是,谷主!”说着,颇有功夫底子的扶桑已经捏住受过刑而显得有些虚弱的江泰的下巴,欲要将瓶子中的药丸倒入他的口中。
可程锦越是气定神闲的语气,越发让江泰觉得害怕,越是不在意,江泰越发觉得自己的价值真的没有了,这个疯狂的女人,似乎已经只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不顾以后的人。
他不知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程锦却是幽幽,“这世界上最疯狂的便是女人了,只要有看不顺眼的,听不顺耳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想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
她的话刚一说完,扶桑手中的药瓶子里的东西已经倒在了江泰的口中,程锦看了他一眼,唇角升起一抹讥诮的笑意,而后便不在多说什么,只站起身,对着莫海与邵天道,“莫三叔,邵四叔,我们先出去。”
莫海与邵天看了一眼江泰越发痛苦的神色,拧了拧眉头,没有说什么,却是神色凝重地与她一道走出了屋中,可刚刚走出屋外,便听见了江泰嘶声惨烈的喊叫,从哪叫声之中,可想而知他的痛苦。
便是躲于郡主府暗处某一处的关元在知道了屋中发生的一切以及程锦的这番作为之后,后背都忍不住升起一抹寒凉之意,说起来,元帅虽是冷漠了一些,可似乎对于敌人,也都比较干净利落,哪里有这位程大小姐这般残忍与……不痛快。
思及此,关元的气息都升出了一些不稳,只是……程锦真的不在意当年的时候以及背后掩埋的秘密了么?
一道走出了房间的邵天正想开口问程锦,却是听到了屋里边江泰嘶声呼喊的声音,“清乐郡主……我说……我说……”
邵天的脚步一顿,看向程锦,程锦却是唇角一勾,拉住欲要往里面而去的邵天,对着邵天微微摇了摇头,邵天只得停下脚步。
里边的江泰,却是一边忍受着五脏六腑被割裂的疼痛之色,偏偏不能晕死过去,因为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扶桑便又在他口唇上洒下了药粉,导致他无法咬唇,只能发出痛苦的咿呀声音,但程锦自然也知道,江泰惜命,不会如此轻易咬舌自尽的,只他不断在忍受痛苦的时候,依旧在不断捶打身边的东西,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足足在门外站了又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程锦方才继续走进屋中,看着痛苦不堪,几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江泰,眉头微微拧住,朝着扶桑递过一个眼神。
扶桑会意,便又将一只瓶子中的药水倒入了不断挣扎的江泰的口中。
缓解了足足有一刻钟,江泰方才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对着气定神闲的程锦,继续道,“我说……我将所有知道的,都……都说出来,清乐郡主……你只要让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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