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后,穆九便拿出一卷纸,在案上铺开,只见上面画着某种复杂的符文。他又仔细核对过一遍,确定这符文画的没什么纰漏,便掐了一套复杂手诀。哪知屡次尝试失败的咒文,这一次竟然生了效,那纸上的纹路,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诵出,居然逐渐泛出浅黄色的光来,接着整个阵法图纹金光大盛,其中似有气流翻滚浮动。
五行相配之人在彼此身边相守,阵术定会一日千里,对陵洵来说他的领悟力与日俱增,对穆九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研究了数年的传声阵,居然在这短短几个月里进展迅速,如今竟真的成功了。
然而,还未等穆九从这成就中获得喜悦,自那传声阵里,突然传出两人的说话声。
穆九微微愣住。
这竟是陵洵和钟离山的谈话声。
传声阵想要千里传音,必然要有两个符文一模一样的法阵,可是他这里才画出一个,又怎么会听到陵洵那边说话的声音?
穆九正要收了法阵,出门去找陵洵探个究竟,却没想到刚好听到两人谈论到自己,因而收回阵术的手停住,竟忍不住继续往下听。
直到听陵洵说到那句:“我这条命是他给捡回来的,不要说他以真心待我,便是真的别有用心,我也无怨无悔。”穆九悬于传声法阵上方的手微颤,终是没能支撑住,将阵术散了开去。
失了效力的传声法阵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室内寂静无声,只余一室烛火摇曳,将他孤立于桌案边的身影投于地面上,晃得重影,显出几分不真实。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像有一只手,在上面紧紧抓了一下。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砰砰砰传来敲门声。
穆九回过神,忙将绘有传声阵符文的纸张收起来,走过去开门,却见陵洵一夜之内又去而复返,只是这一次,他没穿外衫,只着了单衣站在门外,雪白的段子衬着他微红的脸,显然是刚喝了酒,有点醉意,却醉得那双眼睛极其明亮,亮得像是里面落了星子。
“怀风。”陵洵见了穆九,呆呆地唤了一声,忽然觉得脑子不好使,忘了他是来做什么的。
他记得明明有事要来找穆九,怎的就想不起来了?
“主公怎么还未睡?”穆九本就心绪复杂,在看到陵洵的那一瞬,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竟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怀风不是也没睡?”陵洵说着就迈步往屋里走,未料脚下不利索,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扑进穆九怀里。
穆九接住他,陵洵就那样黏在穆九身上傻笑了一下,地鼠一般用脑袋往前拱了拱,忽然福至心灵,找到了来这里的原因,对穆九嬉笑道:“你看,我一喝多就愿意抱着人,我想啊,未免再抱错了人,还是来找你吧。”
穆九没有办法,只好将人半拖半抱弄进屋来,拉扯间摸到陵洵的单衣,里面竟好像有绣纹,大约感觉到绣纹的图样,微微一怔,忙又将陵洵的衣服拨开,想要看个究竟。
哪想到陵洵却会错了意,见他来脱自己衣服,整个人都烧起来,却硬是借着酒劲壮胆没有闪躲。
穆九掀开陵洵的衣服,终于看到了绣在内里的图样,不由微皱起眉。
那图样竟然和他绘制的传声法阵图纹一模一样。
“这是哪里来的?怎么会绣在你的衣服上?”穆九以为是什么人要在陵洵身上放了符阵,以此窃听消息,不禁沉了脸色。
陵洵这时才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单衣里绣的图样,再看看穆九,以为他生气了,才只好将自己偷偷摸摸干的事抖落出来,小声道:“我是看你一直在研究这个法阵,便想试着帮你研究。可是研究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所以,便想将它贴身绣在衣服上,看能不能心有所感……”
穆九看着陵洵,顿感一阵失语,天底下能想到这种方法研究阵术的,估计也就只有面前这人了。可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心有所感,还是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传声阵倒是他先自己一步做成了。
“对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阵术?”陵洵见穆九神色有所缓和,总算放下心,也就不禁好奇起来,掀开衣服迷迷瞪瞪地凑近了看,都没注意到已经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肚皮。
穆九心念微动,忙将陵洵的衣服整理好,说道:“这不是什么阵术,只是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密文,还不知道有什么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