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北依秦岭,南屏巴山,易守难攻,当中的汉中盆地物产丰饶,自来就有天府之国称号。然而,这种种优越的地理条件附加之下,也就自然让它成了兵家必争之地,若是安稳盛世还好,乱世争雄之时,就是一块人人惦记的肥肉。
清平山之于汉中平原,不过就是千里沃原边插的一根细钉,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汉中从来就和清平山没有来往,汉中之主更不会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山匪当回事。
如今倒好,大兵攻城,怎么会想起来向他们求助?
宴席继续,钟离山带着陵洵王大等人离开宴厅,找了处安静的偏厅接见汉中来使。
“钟离将军,小人乃汉中州府家将,特奉州牧之命前来求救,陈冰虎狼之心,妄图吞并西部各州,还望将军看在清平山与汉中唇齿相依的份上,施以援手!”
这汉中来使开口直呼钟离山为将军,可见奉承讨好之意,他周身狼狈不堪,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才能出来送信求救,说到最后竟涕泗横流地拜倒在地,连连给钟离山作揖。
陵洵冷眼看着,心中却生出疑问。
这汉中虽然在距离上与凉州毗邻,当中却有秦岭阻隔,陈冰若想出凉州直入中原,怎么也不会脑子烧坏地去打汉中,必定要向东,这也就是为何他之前要直入京畿之地。
这样想着,他便将这疑问说出来。
那来使一听,顿时咬牙切齿,愤愤道:“大人说的正是,我汉中原本与那些西北狼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小人放出传言,说我们汉中藏有君王阵。鬼知道那君王阵是个鸟东西,那陈冰得了消息,竟然像疯狗一样来攻城,放出话来,若是州牧不将君王阵交出,便要踏平汉中!如今陈冰大军仗着有阵法师,已经将我们汉中围了月余,城中粮草尽断,那些阵法师个个都有妖术,我汉中十万大军,在他们眼中竟如同无物……”
陵洵听得微微皱眉。
又是君王阵。
这君王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人都想要他,莫非真的得到了君王阵,就能做这天下之主?
钟离山听了半晌未回应,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倒是吴青先开口:“既然是汉中十万大军都不能敌,我们清平山这数百众又能有什么用?州牧大人未免病急乱投医。”
“清平山虽然无兵,但是……”那汉中来使说着抬起眼偷偷看了穆九一眼,“听说清平山藏有阵术高人,只要高人肯出面,一定能让汉中之困现出转机!”
吴青脸色一变,目光冷冷地望向穆九和陵洵,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陵洵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他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他开口,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至于穆九和袁熙等人,更不会发表意见,一时间,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钟离山身上。
“来人,先带汉中使者下去好生休息。”钟离山终于说道。
“将军……”
“此事关乎重大,我们总归要商量商量。”钟离山一挥手,制止了汉中使者继续想要说话的势头,态度坚决。
那使者只好行礼退下。
使者一离开,几个清平山的头领人物最先抑制不住,王大当即骂开:“妈的脸怎么那么大?那汉中州牧虽然不曾明里找我们的麻烦,但是暗地里也没少使过绊子,京城戒严那时候,我们有物资从凉州采办,想借他们的路回来都不肯,这时候出事了倒是头一个想起我们!救个屁!”
“就是!不救!让那装模作样的汉中老儿被陈冰卸了狗头才好!”
传闻汉中州牧沉湎酒色,懦弱无德,老大一把年纪,家里宠妾灭妻,外面卖官鬻爵,将好好的一个汉中治理得乌烟瘴气,清平山上有不少山匪都是从汉中逃过来,因此不少人都对他没有好印象,个个叫嚣着要见死不救,想看那汉中州牧的笑话。
“风兄弟,你觉得如何?”钟离山这时问陵洵。
陵洵直言不讳道:“我觉得汉中该救。”
钟离山:“哦?为什么?”
“清平山虽小,却与汉中唇齿相依。汉中之主虽然无能,但弱邻总比强狼在侧好。这汉中迟早要丢掉,倘若是陈冰取而代之,他日必定会以汉中为营,来犯清平山,到那时我们便危险了,因此不如此次出兵相助,再提出一些条件,以便来日由我们自取汉中。”
“什么?你是说,我们以后可以取汉中?”钟离山微讶。
陵洵笑,“怎么,难道钟离大哥甘愿一辈子困于这小小清平山?”
钟离山不说话了。
以王大为首的几个山匪头头眼睛却忽的变亮。
“对!风爷说得有道理!我们是应该出兵!”
“是啊,等将那些西北狼赶走,我们就直接将汉中拿下来!汉中那可是一大片地盘啊,可比我们这清平山宽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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