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才道:“云熙,马上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了,那日我就阿姐和阿偃过来一起为你庆生,然后你就属于我啦。”
云熙惊喜道:“母亲和弟弟要过来吗?哎,都是我这个女儿不孝,好久没有见他们了。”来到这里这么久,也就见过鲁元和张偃一次,给他们各吃了一瓶营养液,又配了些方子,就只顾和刘盈厮守了。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自私。虽然她的灵魂是江云熙,可是她总觉得鲁元是她另外一个妈妈。
刘盈扶额: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啊?阿姐只盼着他和阿嫣好好的,哪里会在意她是不是经常召见她?且阿姐本来身子不好,云熙给了她好多好方子好药品,让她亏损的身子渐渐的好了,这就是最大的孝道了。
但是他还是不忍她的小脸上没有了笑容,道:“要是你愿意,等我们出宫去阿姐府上住上一个月,可好?”
“真的?”云熙抱着刘盈亲了一口,高兴的说:“当然好,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刘盈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道:“现在开始改口要叫夫君了,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云熙娇滴滴的对着刘盈喊了一声夫君,然后满意的看他脸色立即涨红了,起身就去了隔壁的浴室,大笑起来,先前的一点小忧郁早就被抛之脑后了。人生如此美好,要快快活活的享受当下。
不过看着铜镜中显示不明显的青春痘,又愁了起来,她不就是让人从蜀州弄来了野辣椒,吃了几颗吗?谁知压根没有尝过辣滋味的张嫣身体顿时不适了,白嫩的鹅蛋脸上硬是多了一颗红痘子,实在破坏形象啊。
贴身侍女道:“殿下,已经比昨日小了很多了,您开的方子可比侍医开的方子有效多了。”这可不是她拍皇后殿下的马屁,先前她姐妹中也有一个如同皇后殿下这样脸上长着痘子,还寻相好的侍医开的方子,结果这痘子就像是痣,完全下不来了。可皇后殿下恩典,把手中的方子也给那姐妹用了一下,立即就觉得好似蔫了不少。更加不要说皇后殿下,只是上火缘故,她瞅着已经快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云熙再看,果然好似小了不少,于是大方的说:“既然本宫的方子好用,那你们姐妹要是有人也长了痘子就找侍医拿药去用吧。”
婢女惊喜的跪下道:“诺,谢皇后殿下恩典。”
哪有女子不爱美的?虽然她们没有机会做陛下的姬妾,当然看着陛下对皇后殿下宠爱,却对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她们早就死心了。可是不是还有侍卫啊?要是她们做得好,到了岁数说不定皇后殿下有恩典,让她们出宫呢。
这可不是她臆想的,皇后殿下前些日子可是颁布懿旨,道宫女要是没有犯错,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寺人没有犯错,五十岁以后可以去专门的太监所,由朝廷负责养老并身后事。
这对他们进宫本来一辈子都在宫里的宫婢寺人来说,简直不亚于圣人的举措。所以皇后殿下在宫里的威望可不逊于皇太后了。他们做事也越发的有干净,利落,绝对不偷懒,否则被逮住犯错,那是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且要是有人敢有想法勾引陛下,不等传到皇后殿下的耳朵,惹怒皇后殿下撤回懿旨,身边的人就是对她一阵教训,排挤,不要看轻奴婢们的做法,一套坐下来,那人基本上再也不会如以前那样白嫩水灵,就这样样子,寺人都看不上,何况陛下?
一来二去,也就没有人敢搞小动作了。当然这些小事,皇后殿下是不会知道的,她们只要真心实意的伺候皇后殿下,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好了。
刘盈出来了,云熙挥挥手让侍女们下去之后,才调笑道:“陛下一天三体沐浴冷水,会不会以后身上某个部位就不能用了吧。”说着眼睛还直勾勾的像刘盈身下看去。这样撩拨他却必须忍着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刚刚她才反应刘盈最后一句话的含义,这厮简直有点强迫症似的,非得她过了十五岁生日之后才觉得她长大了。好吧,其实她的身体早就发育了,可是长长也好,她就不主动说了,免得破坏他一言九鼎的好习惯。嘿嘿。
刘盈气得牙痒痒,再看着近在咫尺的优雅的白嫩脖子,俯身咬了下去,这个要命的小妖精,是不想让他好过吧?可是口接触嫩滑的皮肤,血顿时又向一处涌去,且他也舍不得她痛,只好象征性的流了一个清浅的牙印,远远的离着她坐着,转移话题道:“你上次发的懿旨很好,日后宫婢寺人肯定都把你当救命神仙了。”
云熙不再撩拨他,免得真让他的某个零件不好用了,到时还是她受苦,瞥了他一眼道:“我这是为了谁?还是为了你,日后我们出宫,总不能半分不知道宫里的情形吧。”她这就是所谓的收买人心,反正有太皇太后和刘盈支持,她的旨意很好的被执行了。
他笑着点点头,道:“云熙真是我的贤内助呢。”真好奇云熙的生长坏境,到底是怎么让她长成这样迷住他心窍的妖精呢?
云熙想了想,道:“还没有和太皇太后说我们要出宫的事情,到时候她老人家会不会不高兴?”她要拐走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吕太后别不高兴是肯定的。这次颁布懿旨,只不过吕太后看在刘盈的份上才勉强同意,她一向认为奴婢和寺人就是皇家的私产,他们就该一辈子伺候他们。可是这些也是人,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她要出宫之后不做睁眼瞎,就得用他们。虽然他们不想掌权,但是却也不想被别有心思的人陷害。
刘盈笑了笑,道:“别担心,我会去说的。有谁比我更了解母后呢,放心,很好解决的。”
云熙这才放心,走了过去坐在他腿上道:“我自然相信夫君的。”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张嫣十五岁时辰到来之时,刘盈渐渐的闲下来,而云熙也都准备好了,只等待时间到了就开始他们的山河之旅了。
张嫣的生日是二月初二,正和花神节同日。所以张嫣死后才有她是花神下凡的典故。
惠帝八年的二月初二还刚进入春天,还有些倒春寒,但是宫里为了皇后十五岁的生辰行动起来。鲁元公主一家也在下午到了宣室殿。按照汉朝的传统,生辰宴会是在晚上办的。
宣室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到处可见精致的物件和红色的绸带,张偃有些好奇的问:“母亲,阿姐这是又和陛下成婚了吗?”这和当初阿姐嫁给陛下时一样,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感觉了。
鲁元轻轻的拍了一下张偃的脑袋,道:“别胡说,今日是你阿姐生辰,陛下是为她庆祝生辰呢。”
才六岁的张偃虎头虎脑,拍着手道:“好啊,这样好看,等我过生辰,母亲也为这样准备,行不行?”
鲁元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再说她心里实在愉悦,当初母后让阿嫣嫁给盈儿,她是不同意的,虽然民间有甥舅成婚的,可是皇家怎么也能如此呢?这可是人伦,但是母后决定的事情一定不会更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小小的嫣儿进了宫。
幸好盈儿婚前荒唐,和那个什么窦漪房生死相许,但是婚后却对阿嫣着实不错,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这次又为了阿嫣十五岁的生辰如此用心,可见他是把阿嫣放在了心上。女人图什么啊?还是不是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刘盈听到鲁元进宫了,立即出来迎接道:“阿姐,赵王还有阿偃,不要多礼,快快进来,外面有些冷,不要冻坏了身子。”
鲁元率先笑着答道:“多谢陛下,陛下也多穿些,这会还是倒春寒呢。”张敖也跟着附和,张偃更是规矩的给刘盈行了一个礼。
刘盈爱屋及乌,抱起张偃,道:“偃儿长大了不少,可见阿姐和姐夫费心了呢。”以前他对阿嫣还有些伦理障碍,可是在得知她是另外一个人之后,他最后的心里障碍都没有了。再加上云熙对鲁元的确是母亲的情分,他对着阿姐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了。
几人说说笑笑就进了宣室殿,云熙正在殿内等着他,本来她也是要和刘盈一切出去接鲁元等人的,谁知刘盈说什么都不让她去,要是她去几乎要给她穿上里三层外三层,耗费时间这么多,鲁元早就进来,所以她也懒得和他争执了,安静的坐在殿中等待了。
见到鲁元,她立即起身奔向她,扶起要给她行礼的鲁元,哽咽道:“母亲。”然后上下打量着鲁元,见她的气色和脉搏都很好,才放心了。
鲁元见到好久不见的女儿,也有些激动,但是一看她要哭,立即拍打了她胳膊两下,嗔怪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可不许掉眼泪。”
云熙破涕而笑:“今天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呢。母亲今日什么都不要做,女儿伺候您。”
鲁元心里受用,可是却不会真的让云熙伺候,夸张的说:“哎呦,我家阿嫣这真是长大了啊,知道心疼母亲了哦。不过宫婢那么多,要你伺候什么?你今日就好好当你的寿星。”说完对着刘盈叹道:“还是陛下会调/教人,瞧瞧阿嫣多乖,完全都看不到以前疯丫头的样子了。”
云熙娇嗔道:“母亲,怎么说起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我不懂事嘛。”
众人立即笑了起来,刘盈搂住云熙的腰,道:“阿姐、姐夫、阿嫣,你们先去偏殿休息一下,等会宴会就开始了。”
等鲁元一家走后,刘盈才笑道:“云熙小的时候真是疯丫头吗?”
云熙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不由得说道:“是啊,那时候我长得好看,很多男孩子对我恶作剧引起我的注意呢,只是小时候不懂事,以为那些男孩子是真的要欺负我,所以才去学了跆……武功,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就把我认作头领了。”说起这个,她就有些洋洋得意了,小时候就能看出她不是一般人呢,否则全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偏偏做了皇后呢?
刘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哦,原来云熙也是美人啊。”
云熙立即警觉:这厮在套她话呢,做皇帝的人果然智商没有低的。她顿了顿,道:“不说以前了,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和皇太后说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不确定的未来让她一个人担着就好了,这辈子和刘盈就只两个字:快活。不必要的烦忧统统抛弃。
刘盈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却知道自己虽然有幸重活一世,但是幸运岂能一直有?他即便知道了她的情况也无能为力,反而增添了新的烦恼,到时候真的会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钻了牛角尖,害人害己。自己不开心,她就怎么开心得起来呢?还不如到此为止。
他神秘的笑道:“等两天吧,辟阳侯这几天回家办事去了,母后心情不太美妙。”
云熙心领神会。要说这辟阳侯也是厉害的,吕太后先前的面首可不少,可能和吕太后走到最后的也就这个辟阳侯。可见辟阳侯在吕太后心中的分量,有他在,让吕太后答应的几率就上升了大半。
无数年之后,宫婢还在谈论这场盛大的生辰。这也被认为孝惠帝对孝惠皇后深情的证据之一。世间罕见的珍品佳肴被惠帝亲手捧给了孝惠皇后,无数的歌姬、奇人表演只为博孝惠皇后一笑。最让人称道的是孝惠帝亲自为孝惠皇后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生辰贺辞,极力称赞孝惠皇后的娴熟贤惠,为天下女子典范,然后立誓此生只有孝惠皇后一个女人,生死相随。
这句话几乎惊呆了所有的人,皇帝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可不是随意说说的,尤其是当着重大臣、诰命夫人的面上,刘盈想抵赖的话,只怕皇帝也做到头了。
可就几天后众人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帝后两人就以调养身体为由在宣室殿中再也不出来了,一切都是皇太后打理。
实际上此时刘盈和云熙已经到了赵王府。
鲁元公主自然很惊喜,在单独和云熙说话的时候,道:“阿嫣,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呢,我还以为陛下又病了呢。”
云熙笑着搂住鲁元的胳膊,撒娇道:“这是陛下突然决定的,我可做不了主。”
鲁元没有好气的说:“陛下一向循规蹈矩,一定是你这疯丫头撺掇的。”然后又关切道:“皇太后那里可说好了?”陛下愿意对阿嫣好,她求之不得,才不会去做那讨人厌的人呢。
云熙点点头,道:“母亲放心,皇太后答应替我们掩护呢。”
鲁元这才放下心里,想起男人的德性,又嘱咐道:“你万不可持宠而娇,惹得陛下生气。不过也不能一味的惯着他,该哭的时候还要哭的。”
云熙噗嗤一笑道:“好,都听母亲的。”然后又得意的笑道:“母亲,我和陛下一定会甜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