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许道宣整个人被迫地挂在自己胳膊上。
“抱歉抱歉。”林见羽忙不迭地将许道宣从胳膊上摘了下来。
许道宣摆了摆手,咳嗽着让许长安扶到一边喘气去了。
林见羽轻车熟路地取了茶具,倒了杯茶推给许道宣。许道宣惨兮兮顺着脖子,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就听见林见羽充满疑惑道:“怎么一年没见,道宣公子还是不见长高?”
嘴里问着,林见羽手上还不忘比划高度。
被戳痛穴的许道宣满怀悲愤,发誓绝不回答这个屈辱的问题。
却不想林见羽犹嫌不够,祸水东引地朝许长安一示意道:“比您小的小公子都长高了许多。”
仅仅比许长安大了半个时辰的许道宣:“……”
许道宣已经可以预感到,等回了皇城,那群相熟的同窗公子哥们会说什么了。
说实话,林见羽本是好意,只是不巧低估了身高此事在许道宣心里的位置。
——同行数人,除开其他已经成年的,居然只剩下楚玉比许道宣矮了。
至于其他曾经一样高的许长安如意之流,现今皆比许道宣高了个头,只能望尘莫及了。
“唉。”许道宣语气沉沉地叹了口气,内心实打实地觉得林大哥是位专司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物。
许长安有喜的事情,并没有打算瞒着许道宣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许道宣愣了一下,他掰着指头嘀嘀咕咕地算了好久,都没算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许长安:“长安。”
许长安忙着喝滋味堪称一绝的安胎汤,听了叫唤,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来:“嗯?”
“你的孩子是不是该叫我舅舅啊?”许道宣问。
许长安:“……”
许长安差点被这伯舅不分的糊涂蛋吓得一口闷了安胎药。
才从医馆回来不久的楚玉见状,连忙给自家公子又是顺背,又是端茶漱口。
日子在插科打诨中过得飞快,许长安一日三餐地喝着安胎药,每隔几日就要请陈大夫来把平安脉。许道宣渡过了此生最不堪回首的水土不服,哼哼唧唧地跟如意诉苦。
楚玉与如意轮流换着去医馆照顾迟砚,在陈大夫药到病除的医术下,迟砚渐渐好了起来,前日已经能自如活动了。
林见羽第一日来过之后再没能抽出空来,宫将军不在,风都大小事务全落在他身上,实在分身乏术。连去年说好的请许长安喝酒,也因为许长安肚里有孩子了,而不得不延后。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许长安这几日明显变得嗜睡许多,极容易困乏。
这日晌午刚过,迟砚过来辞行,他伤势已经好全,便要接着往簌都去了。
许长安刚刚躺下,还未睡沉,又匆匆爬起来。
烧着地龙,且供了好几个炭盆的温暖卧房里,许长安长发披散着,睡眼朦胧依靠在床头。
迟砚在楚玉引领下进来,二话不说先行了个大礼。
“迟公子这是干什么?”许长安连忙伸手想要扶起迟砚。
迟砚不肯起,嘴里道:“迟砚今日前来,是为道谢。一谢当日王妃救命之恩,二谢连日以来病中多番看顾,三谢雪中送碳将迟某带来风都。”
“王妃恩德,迟砚铭记于心。雪莲一族虽仅剩迟砚一人,但仍能为王妃赴汤蹈火。日后王妃若想求雨,纵使迟砚求不来滂沱大雨化解干涸,求一场滋润万物的春雨却不在话下。”
许长安昏昏涨涨的头脑,得到了片刻的清醒:“求雨?”
迟砚点到即止,并不肯再说了。
彩云间每一代被更迭的皇室宗亲,都会在开国皇帝登上皇位的瞬间,无师自通一份不外传的密术,就像大周的牡丹生而就会祭天术。
雪莲也有一门独门秘术,名为祈雨。
数百年前整个彩云间大旱,海水倒退,雪莲一族为了降下大雨,倾全族之力,施展祈雨术。可惜救了干旱的彩云间,却没能救下他们的帝国。
雪莲统治下的百姓,不满雪莲敌我不分的仁慈,加之干旱导致颗粒无收,不少异姓王揭竿而起。
薛云深的祖先,便是其中一位。
迟砚不再多说,许长安知情识趣,亦不强人所难,顺势换了个话题:“两国交战,簌都必定第一个遭殃。你此行去簌都,可有什么打算?”
“倒也没别的想法,”迟砚道,“就准备去泡个温泉便回来。”
许长安沉默了。
约莫是许长安看傻子似的眼神太明显,迟砚不得不为自己辩解道:“簌都作为四季如春的地方,温泉可是一绝呢。”
许长安无话可说,只好祝他一路顺风。
临走前,迟砚踌躇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问题。
“他?”许长安睡意上头,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想明白这个他是谁。
“薄暮跟殿下去芜城了,归期尚不确定。”
迟砚没再提此事,他朝许长安拱了拱手,道:“那迟砚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迟砚走后,许长安让楚玉伺候着脱了衣裳,重新窝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