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银龙越游越远,直至完全看不见后,目送它的吴将军招呼一声,下令船只返航。
此时尚是严冬,春意还远,海风如刀刮般阴冷,迎面吹来好似可以穿透皮肉渗进骨子里去。许长安在甲板上站了没过多久,便觉得有些鼻塞头疼。薛云深见他脸色不好看,忙扶着他回了卧房。
墨王殿下下了甲板,一众被冻得险些涕泗横流的余人,亦得以互相慰藉着回到温暖室内。
只除了许道宣。
准确来说,是那颗仙人球。
仙人球原本放在许长安隔间,也就是楚玉的房里,结果被前来找楚玉上药的段慈珏以男男授受不亲为由,给丢到了许长安房里。
碍于房内还有另一条碍事龙,薛云深只好勉强忍耐了两日。
现在小银龙一走,好不容易揪到独处机会的薛云深,立即趁许长安不备,连盆带球地将仙人球扔了出去。
咣当一声响,先前装过小银龙现又装着仙人球的铜盆跌在了走道里。
“什么声音?”许长安听见动静,扭头来问了句。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泛着病态的苍白。随船而来的军医诊过脉,说他是亏了生命力而导致的体虚,除了回沙子里养一段时间,其他的法子都只治标不治本。
薛云深面上不露分毫,他搀扶着许长安在床边坐下,气定神闲地嫁祸道:“许是楚玉摔了盘子吧。”
端着托盘在门外堪堪站定的楚玉:“……”
楚玉默默将托盘转交给同来的段慈珏,而后蹲下.身,把戳进木板里的仙人球揪起来,重新放进了铜盆内。
“恩人,你端着道宣公子等我一下,我给公子送了药就来。”楚玉说着,与段慈珏换了手里的东西。
对着楚玉乌黑明亮仿佛含着汪水似的眼睛,段慈珏单手接过铜盆,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低声道了个好字。
“等你回来。”段慈珏道。
“嗯!”楚玉重重点了下头,端着方熬好的汤药,叩响了许长安的房门。
“殿下,公子,楚玉送药来了。”
里头传来道虚弱的嗓音:“进来吧。”
楚玉推门进去了,段慈珏等他身影一没入屋内,立即把铜盆转手给了路过的士兵,并吩咐人家有多远端多远。
于是,等许道宣从冗长的梦境里醒过神,就发现自己正天为被船为床地躺在船头吹海风。
许道宣先是一惊,以为自己要被那群马贼给偷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他翻身爬起来看见船帆上的标志,顿时松了口气。
“还在自己人手里。”
许道宣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边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虚惊一场地喃喃自语。
“奇怪。”拍了没两下,许道宣隐隐闻到身上有股奇特的气味。为了证实不是鼻子出了问题,他禁不住揪起衣领送到鼻尖,紧跟着深深嗅了口。
“哇好腥!”
许道宣捂住鼻子下意识倒跳三步远,片刻后反应过来腥味的源头是在自己身上,登时哀嚎一声,满船瞎跑地直嚷长安救命。
不料没把许长安嚎来,反倒是惊动了薛云深。
“嘘。”
薛云深从门内探出半边身子,竖起一根手指对许道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长安喝了药睡着了,你别吵他。”薛云深说完,隔着两丈远都闻到了许道宣身上那股气味,当场色变道:“你还不快去洗干净!”
惨遭赤.裸.裸嫌弃的许道宣,扭头悲愤地扑向了下一层舱室。
许道宣回复人形,当初的几人便都齐在了。
睡醒的许长安倚着床头,听许道宣眉飞色舞地讲述他山洞大战二十八捕人藤的传奇故事,眉眼间带着点恬淡的欢愉。只是因为面色过于惨白的缘故,倒显得那点笑意如同不详的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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