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不倒!”他口中细喃的这句话,传到还站着的陷阵营士卒嘴中。
“大旗不倒,陷阵不死!陷阵战死,大旗不倒!”三百一十五人的声音喊出来的这十六个字,在这里回荡起来。
陷阵营副将最终还是倒在了湿泞的戈壁滩上,倒下去的他,双眼还睁着,看着那在风中烈烈的战旗。
杨年斋没有想到最后原本轻松的凿穿比第一次更加艰难,没有人军心涣散,没有人肝胆俱碎,陷阵营所有人都变成了野兽,之后的代价,以命换命的打法换掉了黑甲军三千五百七十六人。
以前他碰见玄甲苍云的时候,他们同样是这样的死法,力竭而死。往往遇见一只苍云军,需要五倍的兵力绞杀,而现在虽然不需要五倍的兵力绞杀,但是这样的绞杀同样让他无力。
“大旗不倒,陷阵不死!陷阵战死,大旗不倒!”
蒋起戈嘴中撕咬的这句话,他看着身边所有的陷阵营士卒,心中一股血气涌上心头。
“我们不能倒。”
蒋起戈拼尽最后一道力气,吸纳一丝真气,真气逆转!
他皮肤一寸寸绽开,流出黑色的血液,而他的气息开始缓缓涨动。
“去吧。”
蒋起戈头晕目眩,拼尽全力的他倒在了血泥地离。他周身的十数道剑气夺取十余人的姓名,也消散了。
“杀了他。”
无力的人们还在搏命砍杀。
当中后果怎样,还能怎样?陈庆之残了一只手,残了一条腿,趔趄的他,用头撞着黑甲军士卒,一下一下的咳出血来。
“来啊!”
陈庆之一下下的锤击,只有砰砰的声音传开。
远驰而去的布弓桔,伏低身子,双目远视静静盯着前面。现在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月色颇为明亮,倒也不至于看不清前路。路途奔袭的所有骑军都出乎意料的保持着沉默,没有点燃火把。
或者说布弓桔已经将火把丢弃了,他现在不能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
远驰了多久他自己也懒得计算,只要他没有看见褚麓山,就一直往前疾行。
左右两翼的黑甲军士卒点燃了火把,看上去就是几片橘红的光往前移动,他们没有竖起旗帜,除了火把之外,全程寂静。
布弓桔忽然想起来陈庆之当初和他说的话,自己或许会对他有些怨言,诚如厚衮刀所言的,自己战功显赫也不该只是一个小小统领,而该是一军之统帅。但今天看上去,自己没有作为统帅的魄力,如果是自己,自己同样不能做退守三百余里的决定,而会选择同归于尽。而之后,二十五万兵马同归于尽,朝廷又去哪里募集善战的士兵?二十五万的士卒,就是二十五万的平头百姓,赋税兵役足可以让一个国家垮下来。
或许吧,陈庆之说的是对的。
“将军,我们离褚麓山将军还有多远?”副将快马向前,问向布弓桔。
布弓桔眉头一皱:“何事?”
“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阻拦敌军,可是我们一路疾驰体力消耗过大,一旦碰上敌军,只怕会不堪一击。”
布弓桔听见副将所说的话,接着月光看向身后的士卒战马,虽然还在奔驰,但是速度已经减慢了,而且有些战马已经有些口吐白沫了。
“不行,全力奔驰。既然是一切代价,就是哪怕战马倒了,哪怕我们变成了步军。”布弓桔看着自己的副将认真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现在我们没有了战马就用两条腿,用两条腿跑赢战马,这是死命令!”布弓桔的声音冷肃。
副将只能点头称是,就退了下去。
“将士们,在坚持坚持,我们不能输给对方的骑军,少帅带着陷阵营的兄弟死战就是为了给主军的兄弟争取时间,只要主军到了春闲关三城,那我们就有反攻回去的机会!我们就有收复失地的机会,否则,主军全军覆没,春闲关三城岌岌可危,一旦他们夺取春闲关三城,那他们将会践踏在大周的沃土上,奴役我们的妻女,占领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子女。将士们,再坚持坚持!少帅和四万兄弟的性命已经摆在我们的身后了,我们不能输,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我们一定要赢!”
布弓桔背对着身后的士卒,沉声说完这番话,他双眼开始模糊。
“我曾经看过玄甲苍云和天策威军战死沙场,他们战死到最后一人没有后退一步,他们将鲜血洒在戈壁滩上,他们让黑甲军肝胆俱碎。上百万的军魂都埋在了这里,将士们,我们不能退,身后上百万的军魂在看着我们!”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