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决奉辰公子之命保护公子,对公子尊敬是银决的本分。”银决听她如此说,心中确实惶恐,急忙开口解释。
刀鸑鷟闻言不禁觉着无言以对,那便随他去吧,不过自己也有自己随心所欲的权利,“那好吧,你既如此说那照你的意思去做,银决哥哥。”她故意将对银决的称呼改变,希望通过这激将的方式使他渐渐地消除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感。
只是这四个字却听得银决心下一惊。
“公......公子,公子这般不合理数。”他俊秀的眉毛蹙的紧,可看出他神色间的无措。
“有何不合理数之地,你大可依你的意愿换我一声公子,我还不能照我的想法叫你一声哥哥吗?”刀鸑鷟灵动的蓝眸提溜一转,似是又想到什么,“再说了,你虽是公子派来保护我的,却又未曾签下卖身契与我。”
“公子......”被刀鸑鷟怼了个哑口无言,银决愈发觉着她与王,真真是同出一父一母了,遇见他们任何一个,银决都束手无策。
见他无话可说,刀鸑鷟在心中偷笑,这法子还算有效,便就这么办了,“好了,快跟上越大哥他们吧。”
“是。”放眼望去,苏越与云裳竟早已往前去了,与他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言罢,他便夹了下马肚,马儿四蹄一屈跑了起来。
刀鸑鷟端坐在马上,行了一会儿后,她忽见前方烟雾缭绕,自一方寒潭里氤氲升起,裹挟水汽,朦胧弥漫,好似将人领入人间仙境一般。
渐渐近了,方才觉着气氛愈发地静谧,幽幽寒潭,青青碧波,一一浮现在眼前。
此时,苏越在前面率先下了马,接着便让云裳搂住他的肩膀将她带了下来,“阿梨,银决,下来吧,咱们到了。”
银决策马行至他们身旁,也同苏越一样自己先下马,之后半扶着刀鸑鷟,免她不小心跌下马来。
“越大哥,傲雪住在此处?”刀鸑鷟落在地上第一句话便是对傲雪身份的再次打探。
“没错。”他话音才落,便顺着那缭绕雾气向寒潭望去,只见那寒潭上结着一层薄冰,想是长年累月受此地天气影响所致。
刀鸑鷟追随着他的目光,同落在那澄澈却深不见底的寒潭上,“难不成这傲雪住在这寒潭之中?”
她出于玩笑心理,却不想还不等苏越接上她的话,便感到所立之大地剧烈摇晃起来,她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稳住身子。
只见云裳若不是被苏越护住早已被甩出几丈之远,而苏越那声别怕也瞬时淹没在了这将临的巨大声响之中。
刹那间,九天失色,山海俱撼,玄黑之色顷刻将云霞怒吞,幽深的寒潭陡然如大海般掀起滔天巨浪,薄冰碎裂,超四下迸溅开来,锋利地插入周边的山间白雪之中。
银决拔剑将刀鸑鷟护在身后,巨浪腾空,狂风大作,大雪自山上崩落坍塌,翻滚而下,刀鸑鷟还未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已被风刮的睁不开眼,只觉被银决拉着胳膊向后退了十余步。
正当此时,崩裂的水花冰凌被翻腾喷薄的高尺巨浪掀上穹苍,一条通体银白的巨龙自寒潭中腾飞而起,身躯盘踞,威风凛凛,直上九霄,银亮的龙尾在天穹上划出一弯带水波纹,拨开云雾。
霎时,云开雾散,西沉的落日余辉沉醉在薄云的臂弯中,嫣红之色在银龙的瞳仁中开出火焰,它在空中肆意翱翔,那火焰在它的龙鳞上射出熠熠光辉,也衬得那寒潭波光粼粼。
它仰天长啸,龙吟震四海,威风摄山河。
刀鸑鷟在它清亮的龙吟中睁开眼,将这雄魄壮丽之景象尽收眼底,内心为之震撼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她几乎被那条银龙吸引了全部目光,一刻也挪不开眼来,只随着它的动作而转动眼珠。
只见那银龙忽而急转直下,犹如雷霆之势,冲破云层,直直地朝着刀鸑鷟的方向飞来。
它角带疾风,尾拨仙雾,好似金弓射出白羽,“嗖!”地一下,堪堪地在距刀鸑鷟的脸庞不到一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盘旋在空中的龙身一动不动,眼睛却甚是仔细地盯着刀鸑鷟的面容打量起来。
刀鸑鷟这辈子头一遭与真龙这般亲密接触,不敢轻举妄动,半眯着眼眸却不与它相望,只小心翼翼地启开蓝眸想要一瞧究竟,却不想那双海蓝双瞳落在银龙的瞳仁之中时,它倏地清啸一声,龙身一跃,龙头一伏,直冲开银决的防卫,将刀鸑鷟整个人拱带上自己的背。
“公子!”银决与云裳同时惊呼出声,银决持剑冲出,却拿那龙无可奈何,他在地,龙在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鸑鷟在龙背上被颠来倒去,束手无策。
刀鸑鷟伏在龙背上,只觉天旋地转,两眼泛黑,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不断地朝上攀升,而地面也似乎愈来愈远。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境,调整呼吸,眼睛虚开一条缝来,只见四周云雾缭绕,青天触手可及,只一会儿工夫,她便已身处万里高空,肆意翱翔,阅遍千山万水。
从方才的紧张害怕转变为此刻的惊奇惊喜,她暗自做了什么决定般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银龙的背脊,柔声道:“你便是傲雪吧。”
话音才落,那银龙似通人性般,兴奋开怀地朝着更高更远的天际腾飞直上,穿云拨雾,吟啸不止。
看着渐渐随着烟云消失不见的刀鸑鷟与那银龙,银决焦急不堪,转头想问苏越如何是好,却不想见苏越如意料中欣慰一笑,朝着银决开口说:“别担心,傲雪很喜欢她。”
夕阳静谧地收敛了自己最后的步伐,将最后一缕暗金色的薄纱也从青山碧水的身骨上轻捻带下,渐暗的穹苍之下只听得一声又一声清啸龙吟回荡在这幽幽青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