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个朋友,叫赵祎?”
许慕然正忙着吃鸡翅,含糊道:“是,怎么了?”
周磬沉思了一下:“我见过她了。”
“哦。”她应了一声,将筷子伸向空心菜时,突然反应过来:赵祎?周磬?周磬见过赵祎?!
“啪嗒”一声,翠绿的蔬菜掉到了桌面上:“啊?”
“周声搬出去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周磬有些诧异地说,“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
许慕然只觉得风中凌乱:“我……我不知道啊?”
原来回家想直接睡觉的,现在有事儿干了,先把赵祎拉过来□□八十大板。
周磬夹起一筷牛肉,不紧不慢地问:“你朋友也恋爱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谈?”
许慕然心尖轻轻一动,随口搪塞过去:“我?还早呢,我又不急。”
周磬笑笑,将话题带过:“也是,你才多大。”
话是这么说的,心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小姑娘还年轻,而她,却快要忍不住了。
将许慕然送到楼下,周磬欲言又止。许慕然察觉到对方的情绪起伏,问道:“怎么了?”
“如果觉得情况不对,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周磬目光严峻,“不要觉得时间太晚,或者会打扰我,一定要联系我。”
许慕然有点奇怪:“怎么了,搞这么严肃?”
周磬的视线划过她的眼角眉梢,最后轻轻地笑笑,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没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口干舌燥地找了家中父母的老友的关系,雇了信得过的人跟着她,一旦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便会出现在幕前。
希望她的担心早早地化作一汪徒劳,希望世间所有人和她的爱人都要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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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然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喂?”
“andre——”
许慕然“冷酷”地打断了周声:“赵祎呢?叫她来。”
话筒那边响过一阵窸窸窣窣,尔后被再次贴到耳边,女生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喂……”
“什么时候同居的?”
赵祎打了个哈欠:“你等我洗个脸刷个牙跟你解释……”
“现在解释。”
赵祎:“上上个星期日。”
许慕然扒着手指算了算,上上个星期日,也就是说,这对男女已经背着她过了两个星期的逍遥快活日子。
她沉默一会,“自暴自弃”地说:“你们……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都不把媒人放在眼里。”
“这不是忙么……好的honey,放那儿吧……一直忙着软装,昨天才刚刚搞得差不多……”
许慕然捂住双眼:“好的honey,你不要再说了。”
赵祎嘻嘻笑:“有空一起出来吃饭啊,叫上他姐一起?”
许慕然:“我刚跟他姐吃完饭。”
“哦,”赵祎若有所思地说,“那就之后再说?总是要一块见见亲家的……”
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她笑笑,不再多言:“你们忙吧,我刚下班,得睡会。”
许慕然扑面倒在自己的蓝白小床上,呼吸着记忆中的气息,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回来了。
这才是她的家,她熟悉的日常。
她翻了个身,脑海里突然又滚过今天自己对周磬说的那番话。
如果她表白会怎样?如果周磬答应会怎样?如果周磬不答应又会怎样?
她大可以趁势坐实这件事,那时候气氛不错,细细想来还挺适合表白;可就如同她刚刚所想的,如果周磬不答应,她们会何去何从?
如果不表白,还能当朋友;如果表白,她从此没有退路。
她真的配得上周磬吗?
种种想法如同粘稠的蛛丝,将许慕然浑身缠住,动弹不得。
舒服地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她昏昏欲睡,在神志还算清醒的最后一秒,混乱地想:原来爱情是这样的。
患得患失,不停给自己加戏,怕自己不够格跟对方站在一起,想要努力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爱之一字,赐人铭心苦痛,却又慷慨赠予万千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