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
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赵祎的短信打断了她的思考:在哪?
许慕然:没在家,在外面,怎么?
赵祎:我有朋友开了个夜店,试营业刚结束,今天正式营业,请我去玩。我泡吧的风格你知道……嘿嘿嘿。
许慕然看着结尾的嘿嘿嘿三个字,一阵恶寒。
她的风格?
喝醉之后见着人狂亲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叫风格?
她手指抚过屏幕,正在沉思时,赵祎又发来一条:快来快来,我一会去接你,今天开场,很多小鲜肉!
许慕然踌躇了一会,给她报了地址:好。
半个小时后,赵祎边开车边问她:“吃饭了没?”
“没。”
许慕然恹恹地降下车窗,吹了会风,突然转头对赵祎说:“我好想谈恋爱啊。”
“那就谈啊,”赵祎说,“想想好的,万一今天晚上就能发生点什么呢?”
“谁去夜店里找啊……”她笑了笑,果不其然收到了好友的一万个白眼:“你当我听不见你说话啊?”
有时候,她觉得赵祎这样,也挺好的。
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就像鸡汤文里说的那样,起码抽出一秒,在这一秒钟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生活。
“对了,”赵祎打量她一眼,“是出去玩,你好歹也换身衣服去吧,先去你家,就穿上次你帮我怼人的那身?”
衣服?
许慕然回想一下,愕然发现那身衣服现在好像还在周磬手里。
那天周磬刚刚来家里,她一直在厨房忙忙活活的,后来周磬睡着了,她就写稿去了,把衣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有些烦躁地揪了根头发下来,头皮上倏然传来刺痛,倒无端让她清醒了些:只不过一身衣服而已。
许慕然想了想,对赵祎说:“去你家吧,我那身……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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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点,靠在收款台后的小姑娘打了个哈欠。
这本该是她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然而今天是工作日,又加上第一天正式营业,人数比预估的要少得多。她将左手的尾戒转了几圈,又将手抬到眼前,就着昏暗的吊灯光线,无所事事地看光线在假钻里反射出的纹路。
这兼职也挺水的。
她精神太过集中,以至于都没听见店头大门被拉开的声响,直到客人走到面前,她才发觉——
小姑娘连忙挺直了腰板:“小姐您好,收费在这边。”
来客是个年轻女人,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我不玩,只是进去找人的,拜托你,行个方便,行不行?”
听到这话,小姑娘有点迟疑地打量了她一眼。
对方说得没错,她确实应该不是来玩的。
小姑娘不是第一次在夜场打工,各色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大家穿着大都相同,短裙高跟,豹纹黑丝——没人会穿着一身仿佛刚从千万级别的交易会场上下来的衣服来喝酒,更何况,她的气质也不像会从这个场子里出去的人应该有的。
她容貌姣好,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黑色长发披肩,一双眼初看礼貌亲和,再深思时却会发现,那是种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嘴唇上未施颜色,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浓淡都恰是正好,今天这身衣服又与她合衬,竟然严肃得让小姑娘觉得有点腿软。
见她一时木着没说话,客人也不再多言,利落地从钱包里抽出三张崭新的粉票,压到柜台上用来签单的中性笔下,冲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内场。
这……这……
小姑娘愣愣地将票子在验钞机上过了好多遍,直到聒噪的提示声在耳边回荡太久,吵得她头疼才作罢——
这也行?
内场里人声喧杂,周磬费了很大劲才分辨出东南西北——处处都是扭得放飞自我的男男女女,想找个清醒的人还真是不太容易。
她张望半晌,才逮住机会抓了个服务员问地方。服务员也忙,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包厢的大体位置,就赶紧走了。
许慕然拒绝了邀约,她也就失了听音乐会的兴致,要是自己一个人去,保准听不到中场休息就要睡着。
周声今天晚上说是约了小学时候的狐朋狗友来喝酒叙旧,喝酒了就不能开车,于是他醉醺醺地给周磬打电话,鬼哭狼嚎地撒娇让周磬来接他。周磬最受不了他“胡搅蛮缠”,拉锯几个回合后败下阵来,最终还是开车来找人。
虽说她当时天天带着周声上学放学,但却连那些人的名字和外貌也记不得了。周声年纪小,交朋友的手段却高超得匪夷所思,开学还不到个把星期,就笼络了全班的小屁孩跟他一起玩。
联想到自己……
周磬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她从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不说也罢。
周声所在的包厢在走廊的最前端,周磬正准备推门进去,手停了下来,突然鬼使神差地,往拥挤的人潮中看了看。
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像一块碎冰倏然撞进胸口,她呼吸一窒,那不是许慕然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