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规模大点的剿匪行动罢了。”
“在座的同僚们,有良知的议员们,你们不要忘了:就在今年,纳摩亚山脉的黑旗翼人们便在世界范围制造了上千起大小案件,制造了数以万计的无辜死者。在天空的住民们享受着娜蒂亚女神和学识联盟带给我们的荣光时,就在那东面的群山中,全世界最大的毒瘤依然在散发着掠夺和杀戮的恶臭。而清除这个毒瘤,也正是女神和奥法真理赋予我们神圣的使命和大义!”
就在特纳内务大臣慷慨激昂的时候,陆希却看着阿兰蒂斯问道:“战争的提案,为什么是由内务大臣来提出啊?”
“理论上当然该由老师来说,只是老师怎么可能会突然做出这么无厘头的提议啊。”阿兰叹了口气,“而且,特纳那个老家伙说白了也不是真的想开战,只是看准了那个浮空要塞的扩建工程罢了。”
“这话怎么说?”
“纳摩亚山旁边那个浮空要塞我是见过的,与其说是要塞,还不如说是一个监视站兼哨岗,要把他扩建成能够支持万人军队作战的军事要塞,至少需要上千万金米拉的资金。而现在联邦最大的工程商人正是特纳的小舅子……如果再算上工程的回扣,你说说,那家伙能赚多少?”
“呃……就这么简单?也太俗了吧?亏他还那么激昂成辞,开口大义闭口使命的。”
“用最激昂的语气达成最俗气的目标,这不正是无良政客的拿手好戏吗?”
此时,拉瑟尔已经缓缓地站起了身,深深地看了特纳一眼,他回过头,面向着主席台。
“作为联邦军务大臣,我有责任对所有的军事行动提出看法和置疑。现在,我可以确认的说,此时对纳摩亚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不但不是个好的选择,甚至可以称之为无谋!”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大魔导师拉瑟尔大人,尽然也这么畏惧黑旗翼人……”一个议员发出了嗤笑,应该是特纳一方的人。
“畏惧难道不对吗?”拉瑟尔平静地看着对方,如山岳一般的威压顿时让对方呐呐说不出话来,“我是军务大臣,我必须为三十万联邦士兵负责。各位均是议员和官僚,难道不该为千万黎民负责吗?难道不该常抱有一颗畏惧之心吗?否则,今天不畏惧无谋的战争,明天便也不会畏惧赋予你们权利的民众,到了后天更不会畏惧你们良知和信仰的拷问。长此以往,联邦的将来,未必会好过被战火和暴乱摧毁的古奥克兰帝国!”
“您说得太过火了。”特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难道说,我们为了整个大陆的安定发起的正义之战,反而会毁了联邦不成?”
“战争并没有问题,但是,在错误的时间发动的战争,即便有大义的名分,也不过是蛮夫的愚行罢了。”拉瑟尔道,“既然特纳大人认为国家兴盛,所以时机成熟,那么,我就正好就阁下的国情讲话来质询一二。”
“……您请讲。”
“您说过,国家今年将拿出一百万米拉来帮助难民建立新的定居点。那么,我想问一问,这区区一百万,不过是今年财政收入千分之一,能够帮助多少难民?是一万,三万还是十万?现在,联邦可计算的失去工作,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难民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占全联邦人口的十分之一还多。这个数据,您刚才为什么不讲?”
“您说,国家将会为难民尽量解决劳动问题,那么我想问一问您,这个‘尽量’是什么意思。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物力,最重要的,您有没有一个完善的计划?”
“所以,这才需要我们的努力啊。”对于这样咄咄逼人的诘问,特纳却毫无动摇,淡然一笑:“失业率造成的难民问题,现在正是国家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哪里是短短的时间可以解决的?不过,如果我们完全清剿了纳摩亚山脉,占领了山脉的矿产和高地,将至少多出两百万以上就业岗位。”
“在国内失业率过十分之一的情况下发动战争?这会对国民造成多大的负担,您难道不知道吗?赢了姑且不论,如果输了,那就会是整个社会和经济结构的崩溃。抱歉,我无法把国家的未来赌在一场不负责任的战争上。”
“拉瑟尔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了。您说要解决难民问题,而我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可您又反对。那之后的问题怕就不该由我负责了吧?”
拉瑟尔没有再看特纳,他回过身,看着对面坐在高台上的议长。
“其实,失业率的问题并不是因为社会资源的饱和,而是因为制度使得社会资源极度的分配不均。这一点,我想在座的大家都明白。现在,我谨以官员的责任和人类的良知,提出废除奴隶制。请国会将我的提案提上议程!”
此话一出,造成的喧闹更是远远超过了特纳的战争宣言。台上的议长呆呆地看着如同山峦般屹立着的拉瑟尔,竟然忘了维持会场的次序。
打破僵局的另外一个议员。他愤怒地站起身,发出了高声的叫骂。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蔚蓝宣言》的十二条神圣宣言的内容,你提出的这个议案,是对民权和民主**裸的践踏!”
“那是希鲁巴克,联邦最大的奴隶主。”阿兰蒂斯低声对陆希说。
“奴隶也是高等的生灵,是和我们站在同一个太阳之下的平等的存在。将他们当作财产和牲口,难道就不是对民权和民主的践踏吗?”另外一个议员站起来反驳。
“那是维玛尔议员,娜蒂亚国立大学哲学系的教授。”阿兰蒂斯继续介绍。
“呵呵,这个伟大的国家是我们的先人做出无数的牺牲才建立的天国。为什么要让一些从来没有付出过努力的人享有同等的权利啊?这不才是最大的不民主吗?”
“民主难道是放债,还要有借有还的?”
“想不到阁下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我是个成熟的政治家,廉价的人道主义,其实对国家毫无意义。”
“良知何时又变成了廉价的人道主义?”
“突然说什么解放奴隶,这必然会造成大规模的社会动荡。如此,这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
庞大的会议厅,无处不充斥着这样激烈的争论。陆希坐在这样吵杂的环境中,望着会议室天顶恢弘的壁画,却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所谓的神圣和庄严。
“政治,这可是多么带感的画面啊!”陆希冷笑着,只觉得吞了好多苍蝇似的,想吐,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
坐在主席位的议长敲了敲桌子,好不容易让会场安静了一些。
“投票吧……”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夕阳照在蔚蓝宫外,给那宏伟的天顶镀上了一丝浑暗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