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燕南风看似温婉实则非常霸道的统领大半个陆公府之后,陆千芊有事没事就差人送信件去京城告状,但久久未得到陆德的回应,派人去查探才发现都被燕南风半路截下了,这期间二人的字条满天飞,数量之多绕着府墙能有三圈。
几日前燕南风调配陆千芊苑中的人去后山拾枯木,她传了字条过去“你这走狗,休得在我府上乱来”,送字条的小厮片刻就回来了,字条还是她的字条,只是下面工工整整多了一排,“请你,嫁狗随狗”,回程路上她气得扭伤了脚踝,府上金大夫说伤筋错骨得一百天,她一边喊疼一边摔花瓶。
二小姐卧着出不了苑门,府上众人乐了,日子休整的不像样子,都以为是燕大姑爷故意如此,谁想还未过第一日,他便发了令:“既然大家都那么高兴,就轮流去东苑伺候我夫人好了”一句话堵的陆公府上下全没了声音。
但到头来,小姐扭伤了,苦的只有小松,累的只有胭脂。
“姐姐,我今早路过后花园,居然看见大小姐她出来转悠了,招蜂引蝶的穿了一身水红色,那得意样子,我是真看不惯的。”
胭脂头也不抬,帮着小松封手帕的边角:“二小姐遭罪,她哪一次不开心的?这你也觉得奇怪?”
小松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活儿,正色道:“但她居然和苏大人一起并肩走。”
胭脂这回愣了一愣,“他们有这么熟?”
小松道:“你看他们两个,平日里擦身而过都没一句安好,私下里居然比肩逛园子,你说是不是有奸\情?董贵妃的男人也没几个安分的呀。”
胭脂抬手按着她的脑袋:“你声音小点,作死啊?”
小松憋着嘴,更难听的话咽下肚里去了。
陆千芊到底心疼贴身的两个丫头,午后没再安排别的事,叫她二人休息,胭脂绕着东苑走走停停,摘了些墙头的野花正准备摆在屋中,刚一进门看见段易坐在床边,她手攥的死死的,退了一步。
段易见势上前要扶她,讨好道:“那夜是我喝多了,做了些过了头的事,要骂要打随便你。”
她抽回手,扶住气,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大人言重了,大人不曾做过任何过头的事。”
“我太冲动了,一时没把持住,真是对不住你。”他抬了抬眼,欲言又止的,“你……真的不气?我做那样的事也不算过头?”见胭脂垂眼面色平平,他与她贴近,手悄无声息缠上她腰间,又掐又揉。
该来的,躲过了,老天爷都会补上。
胭脂将花插在门栓上,反手关上门,午后的门外空无一人,门中这人再度缠上来,她半推半就,问的咬牙切齿,“事成后,你真的会带我进宫吗?”
他抬手抽走她鹅黄束腰,敞开的衣襟下是一片粉水色的袭衣,透着一点雪白的肌肤,“会,只要你我事事成。”
不知怎的,就在此时身后的门却被人轻轻推开,分明插好的门闩落在地上。
燕南风站在门外,见此景显出几分吃惊,随后拾起胭脂的束腰,塞在她手中快速道:“苏大人要回府,随我去安排车马接应。”他交代了扭头走,走上三步却回头对段易笑:“为何总被我撞见呢?下次选在深夜吧。”
面对挑衅段易却呼哧大喘不敢出声。
途中胭脂跟在燕南风身后,小心瞄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几眼又垂下头,为什么觉得他脑后也有一对眼睛虎视眈眈望着她?
“今夜是月圆夜,三天后你别忘记了我交代的事。”
原来是来提醒她的,“嗯,记着的。”
随后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走过一座假山,他冷不丁问:“上回让你办事还不情不愿,一副要了你命的样子,怎么今天答应的这么顺了?”
“大人总救奴婢于水火,奴婢早说过要当牛做马。”
他笑一声,“我以为是我错打扰了你的雅兴。”
回想方才,她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是那种人。”沉默良久,“大人,段易他…”
他冷不丁的又一句,“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应当唤他一声段大人。”
“段大人他如今在宫中做着什么?他离开陆公府后再没回来过,小的们都很好奇。”
“一届草耳。”他回头望了她一眼,淡漠道:“就是给皇后娘娘收集各宫消息用于卖弄的耳目。”
看起来这两个人关系不善,但既然都是皇后的人,何以二人关系如此?是有私人恩仇,还是皇后的党羽之间早有默契,可以不在人前交好?
她还想再问,那人却快一步绕过花坛,衣尾不愉快的一闪,有些孩子气的道:“别问了,我不想告诉你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看来他今日心情并不好。
夜寒,城中大多商贩已闭门不出,街道空旷,暗如泼墨,唯独一轮毛月拓下街墙灰影,城门下几点豆大灯火,几人守门,风一卷,各自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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