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快马飞速地奔驰而过,扬起地面上躁动不安的灰尘。驯马的皮鞭噼里啪啦地抽在马的身上,那些马儿嘶吼着如发了疯般向前狂奔。
“呀!”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在马上颤抖着身体,憋出惊恐的泪水。
她们都是宋朝的女子。平日在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会的便是拿拿针线绣绣花。女真人因嫌她们都是裹过小脚的女人,走路也走不快,牛车又太慢,金国的皇帝下诏,要求第二批的重点宋俘即刻快马加鞭地赶往上京,不得延误,所以,所有的男人女人不论善不善于骑马,统统都被逼上了马,飞速前进。
洵德帝姬一手扶着自己早已显怀的大肚子,一手持着拉马的缰绳战战兢兢地在马上颤抖着。她看了看身旁的两名同样怀有身孕的王嫂——康王赵构之妻邢秉懿和郓王之妻朱凤英,气喘吁吁地问道:“二位王嫂,你们可还好?”
刑妃的身子已有六七个月了,她咬着嘴唇,粗重的喘息着,却是疼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朱妃淌着惊恐的眼泪,对洵德帝姬说:“富金,怎么办!怎么办……孩子……我的孩子……我好害怕会摔下去……救命……”
“姐姐坚持住!姐姐们怀的、都是我大宋皇族的传人,是我大宋的希望!”
洵德帝姬咬着牙说道,虽然她也已经感到万分的不适,但是抚摸着这个怀里的小生命,昨夜,竟然踢了她一下!她似乎感受到她的身体里另一个小心脏的跳动,小小的拳头,小小的脚丫,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还是在府里,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子甜甜地叫着她“娘亲”。然后这个小家伙看见爹爹回来了,急忙跑到爹爹跟前要抱抱。她的丈夫田丕乐呵呵地弯下腰,小家伙搂着田丕的脖子亲了爹一口……
“富金!”田丕从后面骑着马追上来,“富金你忍住,我这就把你拉过来!”
洵德帝姬回头无比凄惶地看了丈夫一眼,竟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
这时,朱妃朱凤英忽然大声惊呼:“刑妹妹!你……流血了!”
只见刑妃刑秉懿脸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此时外面天寒地冻,众人又都快马疾驰乘风而过,刑秉懿的额前竟然汗如雨下,眼神飘忽,秀眉紧锁,再一看,身下的裙子已红了大半块,仍有止不住的血顺着马毛滑落到地上,刑妃痛苦地闭着双眼,身子往前一倾,便从马上摔下去。
“王妃!”
“刑妹妹!”
朱妃和其余一干众人皆同时惊呼。
“停下!快停下!”田丕大叫一声,前面带队的首领珍珠大王完颜设野马闻声做了个停的手势,便转身到队伍后面去一看个究竟。
刑妃一脸痛苦地侧躺着蜷缩在地上,额头被石子蹭破了一大块皮,身下则是一滩鲜红的血。
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颤抖着说:“我的孩子……”说罢,她便昏厥过去,两行清泪滚出眼角,滑入云鬓。
四下里血腥味极大,女眷们都惊魂未定地在马上打着寒战。
田丕将已经痛得不行的洵德帝姬赵富金扶下马,揽在怀里安慰平抚她的情绪,却见完颜设野马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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