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癫狂舞蹈的丈夫,再看看那个仿佛抽筋一般的懈惫小子,骊姜不觉微笑;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身材依旧妖娆,皮肤上也没有多少皱纹,绽唇一笑,还有半老徐娘的风韵,身旁两名内侍眼神微微发直,忙将头低了下去,天帝保佑、国后没看到,国后没看到......
“这两人胆敢窥视本夫人,行为十分不端。李敌,你说将他们扔下城墙,会不会摔死呢?”
“回夫人,栎阳城高五丈,莫说是这两人,就是臣下也会摔死。”
“那就好,扔吧。”
“夫人饶命!”
两名内侍都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骊姜面前,狠狠抽起自己嘴巴,仿佛这脸就是别人的,不心疼。两张白生生的小脸都吓黄了,五丈高的城墙啊?扔下去就死定了!
“自行掌嘴一百,去内廷司寇处自领苦役吧。今天是君上回师的好日子,见血不祥,再有下次,本夫人必斩之!”
骊姜冷哼一声,两名内侍如逢皇恩大赦,拼命抡起了嘴巴,而且还是比着抡,你敢比我快、比我狠,那怎么成?啪啪啪啪啪啪啪......
城下的舞蹈还在继续,那小子就像一尊黑夜中闪光的庭燎,走到哪里都会照耀无数人,大开大合的秦舞该是多好?没有周室宫廷舞的蹑手蹑脚,更非郑卫那种靡靡之音,可被他这么一勾~引,竟渐渐走了样子,学那小子抽筋的人越来越多,老秦国的纠纠男儿都成了疯魔患者,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热血沸腾的犒军会就要变成一场闹剧了!
骊姜眼中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她似乎从白栋身上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那个还在魏国流浪的疯狂女孩儿......那个别君独入秦,一手联络旧臣图兴复位时的自己,比这小子也大不了几岁吧?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风风火火,总能让身边人为之疯狂。
“李敌、景监,本夫人有些明白了。如果是三十年前遇到白栋这样的人,本夫人也会成为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为了他,果然可以挑战本夫人的救命恩人,甚至不惜杀掉卫无害的唯一独子,是不是?”
“夫人,李敌杀人不问理由,只问喜好。夫人若有不满,可随时问责!”
“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你是君上腹推之人,也是我夫妻最信任的朋友,你要杀人,杀就杀了,问什么责呢?”
骊姜有些嗔怪地白了李敌一眼,话头儿却指向了景监:“我听说‘景公’做事最重证据,你掌司情堪敌之责,可不比李敌,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本夫人说麽?”
“纵子乱法的是卫无害,臣下已经查明。早在五年前,卫无害便以种种手段,或强掳、或诱拐,侵害了无数女子,只是为他自己益寿延年、得享高龄......”
“且慢,侵害那些女子与益寿延年又有什么关系?”
骊姜目光闪动,比起卫无害的罪行,益寿延年似乎更让她为之心动。
“夫人万勿心动。臣下询问过一些医者,那不过是医家左道之说而已,以女子为鼎炉,采~阴补阳,此种手段早已被当代扁鹊秦越人斥之为妖邪之道。卫无害堕入邪道还不自知,就连他的独子卫宾、管家卫成,皆为同犯,如今卫宾卫成已被李近卫长和叔公子击杀,卫家也已查封......”
“卫无害呢?”
“已交大司寇处,卫无害虽是医工,毕竟是君上亲封的总司医官,还要谨慎从事。”
“亏你们还知道要谨慎从事,倒让本夫人好生感动。”
骊姜微微一哼:“此事就不用禀告君上了,放了卫无害,让他离开秦国就是。”
“不可。景监以为,卫无害夺人年寿,以强自命,此上古魔行也。我秦国之民为民,天下之民何不为民?放他离开秦国,去害别国女儿,臣以为不妥。再说罪证已交与大司寇,大司寇已立意严办,哪怕君上有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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