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时更圆,额头冒汗,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他纤秀的脸庞随着咬牙的动作微微颤抖,然后——
“哎?”
麻仓葵扶着突然向前倾倒的赤司,愣住了。
先不说赤司在其他同学眼里一直以来都是多么高大的形象。就算是麻仓葵,也体会过他的照顾,比方说刚才。这种形象的人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偶像,如果某天倾倒,恐怕是要摔得粉碎的。
还好麻仓葵把他接住了。虽然,下一秒,她就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
“赤司桑?不舒服吗?”她立刻掏出了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然而赤司却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会被……”
会被?会被谁知道吗?不能被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麻仓葵不是那类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无视本人意志硬要按照常理行动的人。她说:“扶你到那边长椅休息一下吧。”
其实赤司的眩晕只是短短的几秒。
麻仓葵努力撑起他,扶着他的手臂。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她是不可能看到,现在的赤司征十郎一双如猛兽的金色双眸正盯着她的头顶,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整个人看透似的。那副表情,可以用“不是善茬”来形容。
“呼。”等麻仓把他扶到长椅坐下,已经接近筋疲力尽了。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呢?当然是……*接近极限的时候吧。
“你这女人,真的要造飞船?”赤司开口了,和刚才的信任不同,他的语气是质疑的。
“……”麻仓喘着气,只觉得经过刚才的运动自己都被汗水湿透,一点都不想开口,尤其是这种没水平的问题。
“说话。”赤司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麻仓葵敏感的觉得此刻的赤司哪里不对,她眼睛一瞥,又转回来:“看来你没事了。那回去了。”
“站住。”赤司完全不像是刚才为止还头晕目眩的样子了。他站起来,把娇小的麻仓葵笼罩在自己的高大身影里。
是的。麻仓葵是娇小的。弱小的。寡淡的。像一个大号的小学生一样毫无魅力的。
嘛。所以,吸引你的是什么呢,赤司征十郎。
在学园祭的最后一天,作为学生会长翘班,陪她来参加一场输掉的展览赛,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输了。
不管你再怎么赞美她的才华。不管她接受过多少瞩目。不管她现在怀着怎样的自信。她输了!
嘛,这个世界上,失败者只会受到同情,而不是尊重,不是吗?
“闪开。”麻仓葵眯起了眼睛。
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赤司,她甚至不能确定了。或许是在她转身下楼梯的瞬间,赤司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或许……
赤司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有闪开的意思。
“为什么你输掉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嗯?”金色的眼睛瞳仁紧缩,直直的看着她,带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简直毫无意义。输掉的你毫无意义。和你交集的我也毫无意义。真可笑。”
麻仓葵在这如狂风暴雨的压迫感中,表情如常。她推拽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把眼前突然变的攻击性很强的赤司弄开,索性放弃,认真的说:“把意义的有无建立在没有才华的人的肯定上,这样的赤司桑真温柔。我是不温柔的人,所以他们的想法,我不在乎。所以,一般意义上的输赢是不能满足我的。”
听到这句话,赤司金色的瞳仁又是一缩。他对这个答案既没有表现出满意,也没有提出质疑,而是更加专注的盯着麻仓葵。
“我说过了吧,我是个不温柔的人。”麻仓葵重复了一次,她语调平静,被钳制住身体,也没办法控制她的情绪。她这句话像是警告。
“那又怎么样。”赤司凑的更近了。他们所在的长椅成了天然的障碍,阻隔了麻仓葵后退的道路。赤司扶着椅背,眼神里出了冷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冷漠的家伙对峙,即使是相貌姣好的异性,在围观群众看来也更像是掐架,而不是暧昧。
“那会这样。”麻仓葵双手按着赤司的肩膀,膝盖一顶,微妙的身高差让她的膝盖深深顶到赤司的腹部。虽然她力气不大,也没有用权力,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有一定力度的。
只是——
“哼。”赤司空着的一只手挡在腹部,握住了她的膝盖。虽然诧异于麻仓葵的行动力,可他还是防住了。什么都躲不过他的双眼,她渐变的呼吸,她微微上升的体温,还有,她猛然加速的心跳。
“放下。”麻仓葵全身受制,除了思维,已经什么都开始乱了。
赤司没有回答。
不对,他的回答,是贴上了她的嘴唇。
先是轻微的碰触了一下,随即一口气攻城略地的吸吮,舔咬。与其说是亲吻,更像是侵略。
“……唔。”
像是过了漫长的时光,实际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两个人都喘着气,嘴唇也终于分开。
“无聊。也不过如此。”赤司甩下一个这么乱七八糟的评价,转过头去。
“你。”麻仓葵的反应其实一点都不无聊,她砸吧了一下嘴唇,歪着头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