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处境,但这种处境的女人,却又有地狱般的活法。
皇后的华丽富贵的盛装,给玉蔓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那些在阳光下辉煌灿烂的硕大珍珠和宝石镶嵌的凤冠,就像一个女人穷尽毕生得梦幻堆积起来的五彩的宝塔,遥远而又真实地罩在那个坐在高高凤椅之上,天下第一女人的头上。
人人都羡慕,玉蔓也羡慕。
人人都忌妒,玉蔓也忌妒。
人人都同情,玉蔓也同情。
只有皇上的妻子才有如此的风光,有如此风光的女人只能是深儿哥的妻子。
但,看到一缕淡淡的忧伤,从刚得到就失去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娇美女人的眉宇间稍纵即逝,一缕怨恨,从樱红的小嘴边淡淡的逸出。这种情绪纠结,使得这女人的花容微微失色,也使华丽的服饰,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她又为这个女人感到了一丝的不平和悲哀,与此同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潜入心田。
如果这个凤冠戴在玉蔓的头上,又该怎样?面对皇后得与失的微妙变化,玉蔓认为自己不是痴心妄想,那仅是一个机遇的不同,幸与不幸而已。
幸,自己和深儿哥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记得在沂王府后花园草地上,深儿哥摘下一朵洁白的桅子花插在自己的发鬏之上。两小无猜,一个不娶,一个不嫁,要娶就娶蔓儿,要嫁就嫁给你深儿哥。不幸,现实的残酷打碎了童稚的春梦,深儿哥早已春梦无痕,而蔓儿却守着春梦的坟豕哀哀泣血。
幸,真诚感天,皇上对如花似玉的皇后的疏离,对旧情旧物的留恋,她的春梦又起始于暖暖的床榻上。
命运就是这样,它会给人们一次次机会,只是看你如何去把握。玉蔓相信命运的安排,相信命运对她的怜悯,她的春梦是可以实现。
这不是什么罪过?因为只有她自己才真正的爱着深儿哥,他们才是天造的一对儿,地设的一双。深儿哥应该是属于她的。
只有当玉蔓看着深儿哥对贞儿的漫漫柔情,心里的痛才会无以复加。泪水干,空余恨。此恨自此时此刻开始了疯狂地燃烧,烧毁了贞儿对她十几年的养育深情。这火焰不断炙烤着玉蔓曾经单纯的心,善良的情,使这一切都在烈焰中慢慢化为齑粉。
有一点,玉蔓还是理智的懂得:自己仅是这个大花园中紧紧缠绕着大树生长的一棵小小的平凡的纤细的小草,要想得到稀薄的阳光的温暖,雨露的滋润,要想藤蔓青碧葳蕤,依在大树的庇荫下,攀上高枝才能茁壮成长。
玉蔓,蔓叶亭亭,微风动处,妩媚娇柔,也使人心动神怡。
皇帝御赐万贵妃,移居昭和宫。
昭和宫与乾清宫比邻零。一进仪门,迎面是金凤朝阳的檀香木的屏蔽,屏蔽后则是飞檐翘翅,斗彩古色,金黄碧瓦翠,在蓝天映衬下华光闪烁的安禧殿。正殿旁的东西配殿,正殿的后边则是寝殿,也是高阶朱门,尽显皇家之贵气,各殿之间廊庑相连几十盆菊花,红,黄,粉,白,姹紫殷红,含蕊怒放。正院中略略几点山石,几棵芭蕉,几簇竹翠。一汪碧水,水池边还有两只仙鹤,悠闲地剔着黑黑的尾翎,点缀着宽阔的庭院,幽静而又灵动。
贞儿在宫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仪门,看着如此的气派,想到在沂王府的阴冷潮湿,破败荒凉,心中也感慨万分。
安禧殿的正殿,朱门绿窗,殿内雕章刻彩,珠玉帘幕。一座须弥平台上,花梨木雕菊嵌玉的屏风前,蟠龙的宝座,檀木的香几,翠羽的宫扇,镀金的铜鹤。奢华庄重,而殿堂正中—个翡翠镂空雕丹凤蝠耳双环熏炉,袅袅绕绕着百合香乳白的烟雾,飘浮在空中,又给这华丽的大殿,平添了一副氤氲迷幻的色彩。
安禧殿的西边,乃是安禧殿的西暖阁,西暖阁里布置得十分雅稚。一张花梨木的茶几,几个梅花式的小杌,谈紫金绣的菊花图的软榻垫铺在花梨木的贵妃榻上,案头的小案几上一只佛手黄玉插几朵洁白的百合,绽放着淡淡幽香。地上的金砖拼贴无缝,光洁如镜,雕琢着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
绕过,一个通天落地的花梨木雕刻《汉宫春晓》的屏风,走进寝殿。大朵大朵的阳光透过如烟似雾的纱窗,铺陈在雕云绣凤的玫瑰色的长毛地毯上。透过杏红的纱帐,淡黄的花梨木的妆台,阳光里玲珑奇巧,色泽永润,不时还飘来淡淡的木香。台上细密和合纹框架,正面镶着一面椭圆的铜镜,在光可照人的铜镜上镶嵌着一个莹莹发光的水晶灯,只在昏暗中,铜镜也可亮照纤眉。六尺宽的花梨木的大床,锦菷低垂,华明丽闪。床上铺着镂刺菊纹丝裖,缀满明珠琥珀的丝衾光彩耀目。轻挽着如烟的皇明帐,帐上的中心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幽淡的清光。,
玉蔓看着这一切,如同落入了天宫,真实而又如同虚幻,虚幻而又如此真实。这一切让她目不暇接,惊诧得合不拢嘴。
贞儿环顾四周,轻轻叹道:“太豪华!太奢侈了些吧。”
一直陪伴在贞儿身后的寒絮轻轻地道:“娘娘,您跟着皇上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享受一下也是应该的,可见皇上是多么在乎你。”
贞儿听后,轻轻摇一摇头,长叹一声:“只能如此了。”
贞儿转头看了看在身边四处张望的玉蔓说:“蔓儿,咱们现在自立宫室,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皇家的礼数,特别多,特别严。你要向你寒絮姐多多请教,凡事要讲求分寸,循规蹈矩,否则别人要耻笑的。”
玉蔓轻笑着,欠身曲膝:“贵妃娘娘,玉蔓知道了。”
正说着,只听到外面一连串的通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贞儿正准备出迎,只见见深已匆匆而進,众人一看忙施礼后纷纷退下。玉蔓刚准备上前,寒絮从后面轻轻的拉了玉蔓的衣服一把。玉蔓不甘地回头看着见深,目光眷恋如绵,然而,看到见深径直走向贞儿时,满眼失望讪讪退下。
贞儿欠身曲膝刚要行礼,见深忙走上一步,扶住了贞儿笑道:“贞儿可否满意?”
贞儿轻叹一声:“皇上,这昭和宫如此奢华,让臣妾都不敢擅居了。”
见深轻轻地把贞儿搂在怀中:“以后不许用“臣妾”二字,你永远在朕面前是贞儿。”说完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怀中的贞儿。贞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接着见深看着满眼的繁华,轻叹一声,:“贞儿这点儿又算什么?比起你过去跟着深儿所受的苦,仅为沧海一粟。深儿还想把这整个的江山送给你,朕的真爱。”
贞儿一听,忙伸出玉手轻轻捂住了见深的嘴,娇嗔地用秀眸斜了他一眼:“都做皇帝的人了,说话还如此随便,你呀!你!你让贞儿又如何放心?”
见深看见贞儿娇媚的样子,心中一热,把贞儿放在自己嘴边的手,轻轻舔了一下:“贞儿,你要不放心,就天天跟着朕,朕也能天天看着你。”
说到这里,见深把嘴凑到贞儿的耳际,悄悄地说:“那时我们什么时候想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了,免得深儿巴巴地回来找你不着,嗯。”灼热的热气,爱味的嬉语,丝丝地钻入贞儿耳里,贞儿的脸一红,则更深的把身体嵌入见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