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蜕变
天顺四年—年一度的端午节来到了。
端午节是皇家的一个大节日,这一天皇帝“赐朝官吃糕粽于午门外。酒数行而出文职大臣从驾幸武臣射柳,事毕皆出。”(陆容《菽园杂汇》卷一)
所谓射柳,是一种马上骑射游戏。越马奔驰挽弓搭箭,巧射插在地上的柳枝。射箭是特制的“无羽横簇箭”,不能伤人。
今天的皇城东苑的赛马场,热闹非凡。虽然京城的五月,春光已老,红瘦绿肥。东苑中遍植的杏树,桃树早已繁花落尽青果挂技,但,如火的榴花却躲在无尽的绿荫中,妖艳的盛开着,恰如皇家众多的内宫宝眷,个个美艳动人,繁花似景,在众多文武大臣,番邦使者的包围中次第开放。
高高搭起的看台上,人声鼎沸。人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盯着五彩锦旗飘扬的赛马场,急不可待地准备看一场热血男儿们的激烈的较量。
今年的比赛有些独特,往年都以射断柳枝为胜,而今年却不相同。
每一个高高的柳枝上,都挂着一个葫芦形的鸽笼,葫芦中装着糸有鸽铃鹌鸽,当射中的鸽笼震落于地,鸽笼顿开,鹌鸽冲飞而起,鸽铃如哨的清音在赛马场上空回响,甚是有趣。听说这是司礼太监曹公公给皇上出得主意,皇上听后龙心大悦。
参加者可以随时下场,射多者为胜。
几位武将先后下场,有射中者,有射不中者。射中者意气奋发,得意洋洋。皇帝赐予锦缎,绮罗。不中者颜面扫地,沮丧无比。
英宗坐在看台上,看看眼前参赛的将士,又看看身后那些养尊处优的皇族子嗣,不由地感叹,对身旁的钱皇后说:
“朕,幼时曾听宫人告知,永乐十一年端午节。成祖帝车驾幸此宛,观击球,射柳。文武群臣,四夷朝使与在京耆老聚来观之,皇太孙,后来的孝昭皇帝,击射连发皆中,上甚喜。
成祖帝观之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出一联对。上联:“万方玉帛风雨会”,皇太孙叩头对曰:“一统山河日月明”,成祖帝大乐。朕,现在思之,有此等后人,真为幸堪!”
钱皇后听后,微微一笑,劝解道:“皇帝的子嗣,岁龄尚小,不出几年,必也有佼佼者。”
钱皇后话毕,一阵马带銮铃的清脆之声,由远而近,随风传来,一匹白色的骏马似蛟龙般跃入人们的视线。
—袭红色饰有“五毒”纹样的红袍,腰系玉带,脚踏牛皮战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束发金冠溶于红白之间,突显出皇家特有的尊贵和豪气。
“人如轻燕马如飞,黄金箭落星三点。白玉弓开月一围,萧鼓声中惊霹雳。”刹时,装着鹌鸽的葫芦纷纷落下,鹌鸽飞入天际,赛马场上空顿时响起串串清脆的鸽铃声,整个广场也霎时沸腾起来。
英宗仔细观看,原来是长大了的皇太子。太子一扫平日的宁静,儒雅,举手之间大有先祖的尚武之风。不禁喜上眉梢,当场赐菖蒲酒一爵。
见深双手接过酒杯,恭敬的双眸望向天际,向苍天举杯后,一饮而尽。坐在看台上宫眷中的贞儿看到见深的此举,心底蓦然一软,几乎忍不住双眸中泫然欲滴的泪珠。她也仰望广袤蓝天默默的祈祷,苍天可知,深儿这是在祭奠于大哥呀!他还记得是于大哥手把手地教会他骑射之技的。如果于大哥健在,他一定能辅佐深儿做一个好皇帝。哎!……
人们的欢呼声,打断贞儿的悄然的感伤。只见见深谢恩后向宫眷的看台走来,贞儿只得悄悄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让酸楚尽快融化,只留下那温柔轻盈的一笑。
夜深了,喧闹一天的皇城,渐渐地安静下来,疲惫的人们都纷纷睡去。
烛火辉辉的瑞本宫,晚宴后连廊下值班的太监也都被见深打发出去了,灯火渐次明灭,喧嚣已渐远去。
钩月西钭,懒懒地挂在层层繁密的树梢上。一阵夜风吹来,昏火疏离,暗影重重,给盛夏的庭院平添了几分凉意。
这时,瑞本宫东暖阁的门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熟悉的黑影,从门缝中闪出。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东厢房的廊下,轻轻地站住,四周环视一下,慢慢地靠近窗下,隔着纱窗向闪着昏暗烛光的屋内望去,片刻后,用迅速躲进廊下一簇簇的玉簪花丛中。
就在人形躲进花丛中的同时,东厢房的门缓缓拉开,一个身着梨白长裙窈窕分明的女子,逶迤而出。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遮住那白皙的在月光下发着荧光的脸庞,曳地的白纱裙裾,缥缈而迷离,虚幻得让人感觉如同天女。
她抬起头看看懒懒的钩月,又慵懒地躺在院中的美人榻上。朦胧的月光照着似雪的肌肤,微微敞开的束衣露出高耸的酥胸,深深的壑沟。随手摘来一朵玉簪花放在胸前,娇莹碧透,清香四溢。舒展的玉臂,赤露着的娇小的双足,洁白玲珑。弯曲起伏的曲线,伴着阵阵的花香和体香,尽显出成熟女人摄心夺魄的风韵。
只见她对着月光长长的轻叹一声,听着她婉婉的叹息,更勾起轻伏于玉簪花丛中的他无限的怜爱。虽然他知道,这月光下美人的娇媚不是献给他的,也知她的情怀不是为他而抒发,但他更明白,自己向往已久的东西,是随手可以得到的。因为,他现在是太子。
这时,她仍旧钭依在榻上,抬着粉颈遥望着漫漫的月光。那样的专注,似乎把一切都置之脑后。他看着,看着,悄悄地从花丛中钻出,慢慢向她爬去。她的一条粉臂软软而随意地垂在美人榻的沿上,月光洒在玉臂上如镀了一层闪闪的银色。微风飘过阵阵如兰的体香,撩拨起他焚身似的欲望。冲出去,要占有她,他已什么都不顾了,跨步上前捧起她的玉臂大胆的狂吻起来。
不防会有人窜出的对月美人,不觉大惊,猛得一下坐起,抽回了玉臂。急忙回头,借着月光仔细一看:
“深儿?……”
“伍儿姐?……”
瞬间的尴尬和惊慌,让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片刻,见深猛然扑到玉体横陈的伍儿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伍儿纤细的腰肢,两只腿紧紧扣住伍儿的下身,嘴在伍儿的脸上,脖颈上啃咬着,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粗壮的鼻息声。
伍儿微闭双目听着见深在自己耳边喷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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