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啃了起来。其实他比谁都心知肚明,过去这么久,援兵不会来了。想想也是,诺克萨斯的主力部队全部被困在了班德尔城与艾欧尼亚的前线,动弹不得。杜克卡奥自顾不暇,哪还抽得出兵力来支援自己。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越想越憋屈,堂堂诺克萨斯陆军中将,德莱家族的当代族长,仅仅是因为在一次酒宴上喝醉酒,顶撞了皇子威廉三世,便招栽赃陷害,要不是杜克卡奥将军将他调到距离首都十万八千里的莫格罗关隘任守备军司令,恐怕他下半生就得在暗无天日的诺克萨斯监狱里度过了。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守住莫格罗,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决不让一个德玛西亚士兵活着通过关隘!”德莱穆奇暗暗发誓,他从餐厅窗边的高脚凳上取下了自己都头盔,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老爷,这么晚了你去哪?”
“我去城楼睡,现在是危急时刻,绝不能麻痹大意,你早点休息,乖。”
夏夜,热气笼罩着大地,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莫格罗大礼堂此刻已经寂静一片,只有鼓楼高高挂起的铜钟依旧不厌繁琐地工作着。“嘀嗒”“嘀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慢慢的跳动着,知道它们渐渐相聚,融合成了一条笔直的垂线......
“嗡......嗡”
“杀!杀!杀!”
午夜十二点,不知何处响起急切的号角,紧跟着便是一阵烈火燎原般的呐喊声。
两万七千名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在大将军雷欧的指挥下以突矢阵型冲向莫格罗关隘的城楼。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气势响彻当空。
“弓箭手,准备!”眼见离城墙越来越近的德玛西亚敌兵,德莱穆奇眸中寒意大盛,抽出匣中佩剑,破空一挥,数千支羽箭如毒蛇般射向迎面而来的重甲兵,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德玛西亚士兵像是被割断的麦子一样载倒在地。
“盾牌兵改前军,弓箭手变后军。匍匐前进!”
大将军雷欧一声令下,突矢阵型转变,前端尖角处的重甲兵瞬间向左右散开,中军盾牌兵架起盾牌迅速上前,堪堪迎上漫天飞舞的箭矢。而处在队伍后方的重甲兵和弓箭手则猫着身子利用盾牌兵架起的坚固的盾牌墙徐徐向前推进。
“将军,敌人太狡猾了,我们的弓箭手射不中他们,怎么办?”
莫格罗关隘,德莱穆奇扶着城墙,幽幽的看了一眼城下敌人的重甲步军,脸上的阴霾之色更甚。
“不好了,将军您快看,敌人已经快要接近城门了。”
的确,烟尘四动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敌兵此刻已抵达城墙脚下,数以百计的工程兵冒着枪林弹雨,迅速的将一部部云梯搭上了莫格罗关隘的城楼。
“浇燃油,弓箭手点火箭,目标,敌军密集点。”
在警备司令德莱穆奇的亲自指挥下,莫格罗关隘的守军开始反击。城墙之上数百部连弩嗖嗖乱射,发射各种火器,狠狠打击德玛西亚军,而刚刚架好的十几部云梯顷刻间也被烧了个精光。战斗打得激烈的时候,城上的箭和炮石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德玛西亚军被打死打伤的很多。大将军雷欧亲自督战,企图凿城而入。顽强的德玛西亚重甲兵,头上顶着挡箭牌,冒着箭石火器,带着攻城器械,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会后退。
“呛”只见德玛西亚军主帅雷欧愤然将腰间宝剑插在地上,仰天吼道:“将士们,诺克萨斯军固然悍勇,但我们德玛西亚子弟亦不是懦夫,此次奉王命讨伐,绝不后退寸步,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遭受屠戮的德玛西亚百姓,怎么面对那些失去至亲骨肉的老人,孩子。本将以此剑为线,但凡退过线者,杀无赦!吾与尔等共同进退,不破此城誓不还!”
雷欧说话时,但听场中幽静就连寒风的吹啸亦有所闻,半响之后便见德玛西亚士兵一个一个振臂高呼:“不破此城誓不还!不破此城誓不还!”
雷欧的一番豪情壮语起到了很好的激励作用,越来越多的弓箭手从盾牌石墩等掩体下露出头来向城楼上的诺克萨斯军射箭还击,德玛西亚军中能够百步穿杨的神射手比比皆是,一阵箭雨下来,城上诺克萨斯士兵伤忘惨重。
德莱穆奇连忙呼喊在城下待命的勤务兵上城,将伤者死者抬下城去救治。而后便指挥军队用滚木、礌石将离得近的德玛西亚士兵砸死,砸伤。
莫格罗关隘的守军虽然人少,然而为了保卫家园,各个奋勇杀敌。德莱穆奇又命两名箭术精湛的副将张弓搭箭,不断狙杀德玛西亚军官级别的敌人,再加上占据了守城之利。德玛西亚军虽然人多势众,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掠阵的雷欧见部下死伤惨重,尽管有坚固厚重的盾牌掩护,依旧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不由得大怒,带着身边的几十名亲卫,在盾牌的掩护下,抬起两架木梯杀气腾腾的冲到城下。
德莱穆奇一眼就瞄见了被几十名亲兵护卫在内的雷欧,不由喜上眉梢,大声喊到:“取我宝雕弓来。”
“诺。”一名卫兵应声递上弓弩,古铜色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的镶嵌着几颗宝石,简单古朴,尊贵却又不显奢华。银色弓弦经过时间的洗礼,却丝毫不见松弛,依旧紧绷在弓身上,既优雅又庄严。
德莱穆奇弯弓,从身边的弓箭手的箭筒里取下一支锋利的箭矢搭在弦上,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去死吧...”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