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再说梁翎儿这边,一直在书房外走来走去,现在已经是深秋,夜风有些刺骨,即使她加了披风仍然有些不顶事,她在檐下走来走去,越发焦躁起来。汤实刚走到书房外就见到了灯下的梁翎儿,刚刚的失望瞬间被扫空。檐下灯笼里传出柔柔的光,梁翎儿一身素色披风,披肩长发,在柔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娇弱。她转身看到汤实,也许是等得太久,脸上挂着娇嗔的神情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汤实突然从心底涌出一种温柔来,对着她咧嘴一笑。两个人互看一眼,梁翎儿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听说你等了许久,有事吗?”汤实走过去,自然的牵过她的手,低声问道。“唔唔。”梁翎儿此刻脑袋有些卡壳,想了想才说:“确实有事和夫君商量。”汤实见她今日十分乖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进去说吧。”
两人手牵着手进了书房,梁翎儿手心有些出汗,便轻轻挣脱了来。两人站了一会儿又分别坐下,梁翎儿此刻才想着此次夜会的目的,摒弃脑中那些怪怪的念头道:“今日,翎儿娘家庶弟妹来了一趟。”“哦?为了何事?”
梁翎儿看了看周围,汤实就让奴婢们都下去了。“这事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母亲给四妹说了门亲事。”梁翎儿皱着眉头说:“说的是沐王府的沐春秋。”“什么?”汤实一听也有些诧异,梁家怎么说也是大门大户,即使是个庶女也不应该这样往火坑里推,难道张氏一点脸面都不想要吗?“你父母怎么会这样糊涂?”沐春秋的暴虐是出了名的,连汤实都从官场上听了些他的事迹,据说虐待人的手段是花样百出。
“听说母亲之所以要将四妹嫁给沐春秋,是因为沐王府应承了沐皖西和二弟的婚事。”梁翎儿这话一出口汤实便陷入了沉思。要说这沐王府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早在他和梁翎儿成亲之前,沐王爷便有意招揽他,要将沐皖西嫁给他,他几次三番才推脱了此事。沐春秋是个不成事的,沐王爷也放过话,这个沐王府都会是沐皖西的嫁妆,也就是说,他会比较倚重沐皖西的夫婿。可如今他要和梁家结亲,这梁家大爷可也是纨绔名声啊。那么沐王府之所以要和梁家结亲难道是因为梁翎儿这层关系,要和自己也结成亲戚?沐皖西说起来就是自己嫡亲弟妹了。
汤实想到这一层就觉得此事万万不能成,他现在正在帮新皇铲除结党*的对象,这个沐王府首当其冲啊。
见汤实沉思着,梁翎儿也不好打扰,只是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今日之所以来找汤实是因为之前听汤实说为马书燕要了指婚,要是将这指婚的对象换成梁婉然,那张氏就没有能耐逼迫梁婉然了呀。只是也不知道汤实愿不愿意。
汤实回过神来,见梁翎儿转得跟个陀螺似的便觉得有些可爱,也不出声唤她,就看她银牙暗咬走来走去。梁翎儿过了一会儿偏头看汤实,见他好整以暇望着自己便上前问:“夫君,此事你看?”汤实也不正面回答,只是问:“你觉得这事要怎么办?”
“我觉得......”梁翎儿看了汤实一眼,想要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又觉得有些越俎代庖,她以前就爱事事自己拿主意,很少关注其他人的想法,所以和汤家人矛盾重重。汤实见她表情怯怯的,越发起了逗弄之心:“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有心帮忙,却也找不到方法啊。”“方法倒是有......”梁翎儿顿了顿:“夫君之前不是替马表妹妹看了一户人家吗?”梁翎儿有些讨好的走到汤实旁边,伸出双手替他轻轻敲打着肩膀:“只要是皇上指婚,相信张氏也没有办法......”
梁翎儿力气小,汤实肉又厚,敲在肩膀上恍若无物,汤实见她小心讨好的样子心里十分好笑,却又严肃道:“可是如此一来,马表妹的婚事便黄了,以后即使找到更好的人家,没了指婚撑腰,恐怕要受婆家的气。”梁翎儿一听也是如此,梁婉然和马书燕比起来,马书燕对汤实来说自然更重要一些。她心中有些失望,手臂便垂了下来,怏怏的站在汤实身后。汤实转头看见她失落的脸,知道这个小妻子再经不起逗弄,便笑了一声:“虽说容易在婆家受气,总好过性命不保。还是你庶妹的婚事重要一些。”梁翎儿一听这话,高兴的抬头看着汤实。汤实见她眼睛亮亮的很是可爱,便又忍不住夸道:“我的娘子倒是个聪明的,这么快就想到这样周全的办法。”梁翎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退了一步朝着汤实做了个万福:“既然如此,翎儿这就回个信儿给三弟和四妹,夫君早些休息吧。”说罢便如一阵风的去了,汤实还没反应过来,伸手一抓只抓到一阵香风,无奈的笑笑,这个娘子还真是来去如风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